两人面面相觑良久,最后梁影出声道:“师父,我们还尚且有诸多不足……选择继续练习。”
她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陆云阔在旁边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许栀和微笑着看着两人。
两人的年纪还太小,心中所想连常庆妤都能一眼看出来。
她们得到认可,心中雀跃,听到许栀和的话后,为了表示自己绝无功利之心,连忙表明自己的向学之心。
如果许栀和是个对画画极度热忱的人,大抵会很欣慰。
“你们现在水平,可比外面一些好太多了,”许栀和目露鼓励,说,“旁人那样的水准都能赚到钱,你们没道理不行。”
虽然将画作和银钱挂钩和不少文人骚客钟鼓馔玉不足贵的观念不符合,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两人身无余资,眼下正缺银钱。
换言之,她们刚准备跟在许栀和身后学作画的时候就将自己的想法挑明了——想要以后靠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吃饱肚子。
几乎是在许栀和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两人就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她看。
师父她真的好不一样,至少和她们以前家中还没落魄时候请回来的丹青先生,极其不一样。
常庆妤想起汴京城那些跟风的画作,粗制滥造、不成体统,板着脸色点了点头。
这样好的笔触尚且还自认为谦虚,需要多加磨砺,那些个歪瓜裂枣,怎么就好意思心无负担地赚钱?许姐姐不说,她都会忍不住鸣不平。
许栀和沉吟了一番,笑着说:“那便一个月作画八幅,你们从中择五幅转交庆妤,寄售在常家书斋。第一个月……可以适当少一些。”
她自己刚开始尝试的时候,也曾经历过一段心绪不宁的时候,那时候画作转交给常庆妤,她在家中做事的无数个偶尔微小的瞬间,会忍不住思考描金点染会受到汴京城百姓的喜欢吗?
尤其是梁影和陆云阔曾经历过大起大落,眼下到了真刀实枪检验成果的时候,怕是第一日就会忍不住辗转反侧、夙夜难寐。
当然,这时候的梁影和陆云阔还不知道许栀和放宽松的用意是什么,但不妨碍她们现在目光炯炯,对未来无尽期待。
许栀和将她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然后看向常庆妤,“此事还需要庆妤多多费心。”
她微微俯身,姿态郑重。
常庆妤连忙摆手,“许姐姐言重了,这件事对我也有好处,即便姐姐不说,我也会上心。”
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下,许栀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对几人道:“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她需要抓紧时间在日落之前去一趟欧阳府。欧阳修对酿酒、品酒一事有着自己的见解,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定会事半功倍。
冬日天黑得快,说不准什么时候天就黑了。她得更快些。
常庆妤将她送到门口。
眼瞅着飞檐上隐约可以细微落白,铜铃也被朔风摇晃,许栀和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了些,对常庆妤说:“回去吧。”
常庆妤应了一声,站在书斋门口等着常家的马车。
许栀和与方梨走在路上,顺着马行街转道汴河大街,几乎是刚瞧见汴河,就看见天际的暮云像是吸了陈年墨汁的宣纸,沉沉地覆在汴京城头。
脚下的青石板泛着铁锈般的冷光,州桥下的汴河水凝成一条哑光的银链,驮炭驴车碾过御街时,碎冰在辙痕里发出细弱的咯吱声。
卖旋炙猪皮肉的胡商缩着脖子往布招子下躲,见到许栀和与方梨两个姑娘,主动喊:“两位小娘子!灵台郎推测差不多就在这几日,还有一场不小的风雪!眼瞅着就要落雪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许栀和也能感受到有冰凉的霰子落在自己的眼睫,听到胡商的声音,道谢:“多谢提点,我们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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