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你竟然敢将灰扫到我身上?!”
“我可没有,是起了东风,”王维熙杵着扫帚皮笑肉不笑道,“你要是觉着碍事,就趁早换个地方。”
中年男人瞪着他,但王维熙毫不客气地回瞪回去,旁边有路人经过,欲言又止,有一个老汉上前道:“小郎君,你还是别和他较劲了,他姐……”
老汉后半段话说的极快。王维熙没听清,又询问了一遍,“什么?”
中年男人骂骂咧咧:“你这老不死的,我劝你少管闲事!”
老汉闭嘴,伸手拍了拍王维熙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王维熙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他没再继续扫地,一边将铺子的门窗锁好,一边暗自记住老汉走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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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那一片走,是外城较大的几个民居区域之一——云水巷。
……
许栀和在马车上小睡了一会儿,车轮滚滚,她睡的并不安稳,后半段路程她是靠在方梨腿上睡的。
行至中途,她听见了有节奏的声响轻叩在马车的顶棚上,迷迷糊糊睁开眼,方梨将带着的毯子往她肩上多拉了一截,“姑娘,下雨了。”
风撩起一角车帘,透过缝隙,可以瞧见远处天际闪过一瞬明亮,刹那间昏沉黑天犹如白昼,银蛇在墨纸上游走,紧接着一道几乎震耳欲聋的雷声从远处轰鸣而来。
旋即,瓢泼大雨,犹如天漏。
方梨的指尖在闪电亮起的那一瞬落在了许栀和的耳廓。
许栀和的困意被这一声惊雷驱散,连忙让前面年轻的车夫就近找一处屋檐躲着避雨。
她掀开帘子,略带忧心地看着外面的雨,方梨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安慰道:“王维熙又不是个蠢笨的,雨大了,他自己会找一处歇脚的地方。”
差不多一炷香,雨势减小,车夫重新驱动马车,到了巷口,许栀和留他在家中饮了一碗姜茶。
车夫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他连声道谢,怕自己潮湿的草鞋在堂中留下水痕,不肯入屋内。
他站在屋檐底下喝着碗中热乎乎的姜茶,里面放着红枣,喝起来有一股清幽的甜味,一碗喝尽了,他忽地想起来一个多月前京城中沸沸扬扬的殿试一甲就有一位出自这个巷子。
会不会正好这么巧?
他正想着,忽然看见门口出现一抹绿色身影撑伞而来,和匆忙跑过暴雨的众人不同,他步子沉稳,即便衣袂已经被雨水打湿。
黄昏的雨幕最容易让人时间迷乱,让人猜不出现在是下午还是入夜,马车看着风雨不动的绿袍官员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越来越近……
只剩五步距离的时候,马夫倏然露出一个笑。陈允渡觉得莫名,站在原地多打量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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