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指着桌面上散落的纸道:“这张,这张,还有这张。”
许栀和一一看去,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教她运笔,“来,跟着我写,写完你要自己写一遍哦。”
本想着用娘亲写的糊弄过去的陈问渔小脸一垮,半响才蔫耷耷地说:“好。”
将字教完,许栀和将笔递给她让她自个儿练。
陈问渔乖乖握住比她食指还要粗些的毛笔认真在纸上一撇一捺。
许栀和看了一会儿,将桌上散落的纸张一张张收拾起来,陈问渔的启蒙先生是梅尧臣,本来许栀和担心太劳累梅公,后来梅尧臣摆了摆手说教称称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倒不如一道都教了。
用梅尧臣的话说,这是顺手的事儿。
陈问渔现在的字虽然稚嫩,但用笔和陈允渡“师承一脉”。当陈允渡休沐在家的时候,他会带着陈问渔一笔一划练字。
不过后来陈允渡越来越忙,回来的时候也越来越晚,每每回到家中,陈问渔都已经熟睡。
许栀和既心疼他瘦了一圈,又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和陈问渔明明见面的时候互相拆台呛声,可一旦女儿熟睡,又会拉着她一道去看睡熟的悦悦有多乖。
说起来,其实家中运笔皆出自一系,许栀和跟在梅静宁身后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练字,梅静宁的字又是梅尧臣手把手地教的。
思及此,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陈问渔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大字,听到笑声,忍不住回头看着她,“娘亲,你笑什么?”
许栀和将手中的一张纸举起来,“我在看小乌龟啊。”
米白色的宣纸上,左边是写了一半的字,能看出来是木字旁,右边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乌龟,游在水池边上。
陈问渔脸一红。
许栀和将其视若珍宝般仔细看了又看,“活灵活现的,这可得好好珍藏。”
陈问渔在一堆纸里摸来摸去,最后从中拿出来一张纸,将其放在许栀和膝盖上后,什么都没说,只略带几分骄傲的挺起胸膛。
许栀和低头看去,只见纸上画着一张她,笔触还能稚嫩,但能看出来陈问渔很用心地想要画好她。
纸上的她正在敛袖写字,宽大的袖袍被顺着窗户吹进来的风吹得微微晃动,仔细看,还能看见陈问渔认真画她被风吹起的碎发,只不过她年纪尚小,无法自主控制画笔的粗细,几根碎发像是在她额角打了个结儿。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画的。
许栀和一时间无言,一时间又想将世界上最美好的夸赞都说给陈问渔听。她如珍如宝地将画放在桌上,将陈问渔抱在自己怀中。
陈问渔将脑袋搭在许栀和的肩膀上,感受到她内心的激动,颇有几分小大人样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背,“娘亲,你可千万别哭呀。”
想了想,她接着补充道:“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再给画。”
“没哭,”许栀和说,“那说好了,以后还有。”
“知道啦,”陈问渔糯着嗓音哄许栀和,“拉勾。”
许栀和低头看了一眼她伸出的小拇指,动作轻柔地印了上去。
陈问渔:“现在可算放心咯。”
许栀和收拾了一番心情,认真询问:“悦悦,你想不想学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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