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仪卫,八个麟卫在后,不言不语随行在侧,崔兰愔侍奉卫王坐上四马象辂车,摆足了排场浩浩荡荡往宫门去了。
到的时候,齐安已在宫门外等着了,身后排开了二十几辆马车,引得守门的宫卫们不住抻头看着。
等看到卫王府这么一大队人马,饶是宫门重地不得闲话动作,那些宫门卫都忍不住指点议论起来。
也不怪那些,就是齐安这样见过多少大阵仗的都被这一长溜的队列惊呆了。
卫王来应城后,无论往宫里还是兵部都是轻车简从,从未摆过亲王仪仗。
卫王能跟着去已是意外之喜了,哪还敢指望他别的,所以虽知道摆足了仪仗车马去以势压人最解气,陈太后和齐安几个也没提这事
儿。
昨日在福宁宫午膳的时候,齐安就看出卫王能听得进崔兰愔的话,不用说,眼前的情形也是崔兰愔说动的了。
二小姐是个知好的,太后没白抬举她,也不枉他在库里头翻腾找合她用的料子和首饰了。
齐安心里感念不已,他过来给车里的卫王先见了礼,见崔兰愔要下来,他连忙阻止了,“哪用二小姐下来。”将手里的册子递过来,“这是嫁妆单子,二小姐过下目。”
陈太后做为国公府嫡女,又是嫁去做皇后的,定国公府那会儿正是最显赫的时候,当年她大婚时那一百二十抬嫁妆风光抬入宫里的情形,至今还有老人记得。
可事实呢,崔兰愔大略翻了下,若不是有压箱底的两万两银票,这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数量是足够多,却……
她一顿在那里,齐安就知道为的什么:“那会儿余老安人已去五载了,家里是太后兄嫂当家,祝夫人说陈太后是嫁进宫去,原先准备的好些都不好带进宫里,做主将余老安人打太后出生起给她备的嫁妆换了不少。至于那两万两的银票,那会儿公卿世家的嫡出小姐出嫁要是少了两万两的压箱银子就是笑话了。”
崔兰愔皱眉,堂堂定国公夫人的做派怎跟小门小户的妇人似的?
“祝夫人娘家门第不显,当年为着太后兄长执意要娶,陈家狠闹了一阵子。”齐安笑着又补了一句,“现在的定国公夫人也姓祝,是上一位祝夫人的娘家侄女。”
女人间的门道还是内侍更懂,白麟就想不到说这些。
崔兰愔看嫁妆单子里穿用了或是损毁了的,也都只多不少折了相应的物件或是银子补了进去,只这些加起来陈太后就亏了不少。
她收起嫁妆单子,叫过不语,让他去点了二百五十六名仪卫去抬嫁妆。
见仪卫们两人一抬地将车里装得好好的嫁妆往外抬,齐安不解其意:“二小姐这是要?”
崔兰愔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内官你看,咱得让人瞧见太后的嫁妆只多不少退干净了不是,装在车里哪瞧得清,万一后头再传出什么说法,太后还能和人当面对质不成。
所以,这嫁妆咱就要明明白白地一抬一抬过去,让路过的人都有个数,只有陈家欠太后的,没有太后对不起陈家,内官觉着是不是这个理?”
齐安喜得手直痒,要不是宫门口不好失仪,他真想使劲儿拍几下大腿。
“好!好!还是二小姐想的周全。”
崔兰愔要做的可不止这点儿,她喊来不语,拿出嫁妆单子指给他说:“你教仪卫们记好了自己那抬里装的是什么,等会儿路上让他们按着着次序一抬抬地报嫁妆单子,尤其是标出来补缺的,当年是什么嫁妆,现补上的是什么,多补了多少,一丝都不能漏了,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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