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想。”皇帝坚持,“我这会儿还后悔那日吓到了你。”
崔兰愔这回没反驳,宣宁帝去那一晚,虽说她隔得远并没看清,但还是被吓到了。
谭氏去的时候她是一点没怕,没入棺时,她就守在谭氏身边坐着。
可到宣宁帝这里,她却害怕极了,回去福宁宫时,一路都不敢回头,连着好几晚都不敢自己睡,都是喊了艾叶或是桑枝陪着。
她没想到,那晚那样糟乱的时刻,皇帝竟注意到了,到这会儿还想着让她避出去。
崔兰愔如喝了一盏上好的茶,回味里带出丝丝缕缕的甘甜,她想都没想,过去依到他怀里,“那我明儿出去。”
想到他爱吃崔晟做的菜,“我能带吃食进宫么,我爹仿着天福寺做的豆腐皮包子,比天福寺的还好吃,表叔还没尝过呢。”
“多带些。”
“嗯,正好也给太后尝尝。”
皇帝看到针线筐里做好的一个黑色素绸上面绣着栗色如意纹的荷包。拿起来问:“我的?”
崔兰愔还想劝:“就拢在袖袋里,别戴出去吧?”
皇帝侧过身来,“给我系上。”
崔兰愔只得给他系上,想想该也没人敢问皇帝荷包是谁做的,也就随他了。
第二日大早,崔兰愔头陈太后说了,齐安给她备了马车,她带着赤云、赤月、艾叶、桑枝、不语,一行六人出了宫。
以为她这一进宫就没时候回来了,崔家大房一家子这两日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又意外又欢喜,在家里的都齐齐迎出来,竟是崔谡也在。
以为崔晟同崔冕常氏还有崔昘一起,都进宫哭灵去了,问了才知,她进宫后,崔晟就开始忙得不着家。
原来宣宁帝的棺椁要上船,七层的棺椁上船,靠人力是抬不上去的,上去时又不能有一丝的摇晃或不稳,得造出来好用的升降器具。
工部里于这一块精通的就都被叫了去,工部侍郎想着崔晟什么都会些,就给他也喊去了。
不想,那些人没一个顶用的,最后是崔晟一个人带着工匠给造了出来。
工部尚书核验过几回后都没出错,又将别的事都交予崔晟检视。
见崔晟文弱书生一样,怕他累坏了顶不到正日子,工部尚书又亲自发话,从昨日开始许他晚上回家,待早上才到东水关码头领差。
崔谡同崔兰愔说道,“见爹受到重用,大伯有些坐不住了。”
崔戬指着崔谡道,“何止,还有我三哥这里也是,大伯大伯娘来问了好几回,问到底能给领何职,确不确准这些。”
崔兰愔就问崔谡,“表叔给你话了。”
崔谡点头又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准话,陛下前天招我过去,问羽林卫好,还是金吾卫好,指挥佥事吧,一共三句十四个字儿,钱伯说我得了天大脸面。”
这也就是崔兰愔问,昨晚回来,到这会儿他同谁也没说。
他这样一说完,就连一向沉稳的洪佶都惊到了,“好谡哥儿,这就五品了,岳父都比不得你。”
姜氏捧着胸口,“天爷,找一天咱们得给你祖父祖母上柱香说一下,知道你有这样的出息,他们泉下有知必会欣慰不已。”
崔戬一脸佩服地看着自己兄长,“三哥,我就知道你准行。”
崔谡嘿嘿笑着,“我已经给你打样了,明年就瞧你的了。”
洪佶就道:“戬哥儿你加把劲儿,明年县试考出案首来,到时陛下加恩科,八月你就可以直接乡试了。”
崔戬重重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归说,却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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