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愔慢声细语地说道:“那夫人记好了,夫人身后站着太后,站着徐侯,我又同夫人交好,夫人实不必管别人如何看,但凡听到哪个指点你,你只管上前叫她闭嘴,一来二去的她们晓得了厉害,有什么话都要憋着。”
这不是比她在北地行事还要粗莽?梁氏傻在那里,却又不好质疑皇后,求助地看向徐宪。
“你问徐侯也一样,当你实力足够时,迂回不如直取。”崔兰愔就道,“能打就不要碎嘴,能骂就不要斗心眼,知道你是惹不得的,你听到的就都是好话,你说的做的就再没不对了。”
“娘娘说的很是。”徐宪对梁氏道,“你要如娘娘说的行事,我就没后顾之忧了。”
徐宪也这样说,梁氏再无怀疑,一下信心大增,要这样的话她可太会了,本色发挥就成了。
“崔二猛都收上徒弟了,可喜可贺呀。”半合着眼的皇帝忽然轻笑出声。
崔兰愔横了他一眼,“不是没话说让我来么,我说你又插嘴。”
徐宪和梁氏对视一眼,这情景何其相似,两人在家里拌嘴时也是这样,没想到帝后也是这样。
徐宪默默念着“我闭嘴”,几乎是同时,皇帝道:“我不是想捧你的场么?”
徐宪甘拜下风,皇帝真是非同常人,夫妻相处上也比人了得。
他只会讨饶,皇帝却会讨好。
淡漠到同人多一句话都没的皇帝,到了皇后面前却会开玩笑,会插话,换了个人一样。
皇后在皇帝面前更是无所禁忌,什么都敢说,一点没有伴君如伴虎一样的自觉。
这一对儿,完全打破了徐宪对帝王夫妻的认知。
只是“崔二猛”又是什么说法?
皇后很快给解了惑,她对梁氏道:“‘崔二猛’是我未嫁前应城人送我的诨号,你就当是夸我敢作敢当的吧。”
梁氏连连点头,她这会儿品出皇后不是个讲贤良淑德的,是只靠拳头硬说话的。
她一个北地风雪里历练出来的,还怕同南地小女子硬刚么?
转眼间,她就如脱胎换骨了一样,哪还见才进门时的怯意,说话也恢复了爽利:“那我往后就跟着娘娘行事了。”
崔兰愔打了个响指:“夫人这样天然去雕饰的最好……”话到一半,却被皇帝扯住袖子,“你这又是打哪儿学来的?”
崔兰愔呵呵笑着,眼神里带了小小得意:“前儿我看赤麟打着好玩儿,同他学的。”
皇帝扶额:“了不得了,再给你些时候,真就是地道的响马婆子作派了。”
徐宪憋笑附和道:“北地山匪婆……娘子可没娘娘这等气势。”
皇帝这才看向徐宪,“不怕给你家的带坏了?”
“赵四郎,你少抹黑我。”崔兰愔在皇帝胳膊上拧了一记。
看着面不改色的皇帝,显然他平日是挨惯了的,徐宪全当没看见,又拉了下看直眼的梁氏,他才不急不慌地回道:“娘娘愿意带着臣妻,是臣一家的荣幸。”
“娘娘还在接见?”外头传来说话声。
崔兰愔朝外道:“爹你进来就是。”
皇帝跟着穿鞋下榻,按住要起身的崔兰愔,“你身子不便,岳父又不是别个。”
说话的功夫,崔晟就进了里间,皇帝给他指道,“是镇北侯同他的家眷。”
“没想到能再领略到将军的风采。”崔晟激动上前,无比恭敬地见了礼,“燕城百姓还欠将军一礼,今儿终于叫我补上了。”再抬头时,眼里隐约有泪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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