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麻烦老师了。”夏清和笑着说。
“客气什么,把腿抬上去,先压着。”宋几真手里的牡丹金扇指一指旁边的古槐。
夏清和听话的把腿压上去。
宋几真:“我跟你说说这个民国时期三流戏子,之所以混到三流,基本不是缺技就是缺韵,还有一种就是随着年龄长歪了,不好看,连妆也压不住,既然请了你,肯定跟这种没关系。”
“你演的这个角色,得往有风韵缺技巧方向走,不然人物出不了彩。”
“练的时候,咱们就不扣细节技巧了,主要把那股醉酒的风韵练出来,让人物活起来,不用让戏活。”
“嗯,我都听老师的。”夏清和说。
“你呀,就是看着乖巧,能唬人,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宋几真往前院看了一眼,“你到前边,跟陶子她们三个一起练吧。”
“这种戏,招人的点在身段上,不在唱腔。传承不够深的,谁还知道这些封建糟粕,韩陵倒是会挖点子。”
夏清和从小到大确实乖巧,脾气好,吃些小亏也不计较,主要还是因为他没过心,不过心,不在意的东西,自然不计较。
但是每次遇到他认定的事儿,那不是九头牛,是九头龙都拉不会来,比如放弃唱戏的时候。
院子南边有一架紫藤,好些年了,蓬蓬茏茏的一大片,学生们在紫藤架下练功。
十三岁时候的夏清和,也曾是这里的一员。
他利落地架好腿,伸臂,下腰。
陶子身形不动,眼珠却已经转了过来:“师兄,师兄。”
“嗯,怎么了?”夏清和应声。
“哎,中午吃完饭,你给我签名呗。”陶子笑嘻嘻地说,“知道你今天要来,我特地背了一书包照片,等着你签名呢。”
“又要拿去卖钱?”夏清和说,“你整那么多,我签得手都酸,还不如直接给你转钱算了。”
“那可不行,好姑娘不吃嗟来之食,我不能要你的钱。”陶子说。
“我是你师兄,不算嗟来之食。”夏清和跟她捋了捋。
“我只能拿父母的钱,和未来老公的钱。”陶子看了看时间,换了个姿势,“师兄,你不行,我不喜欢老男人。”
“你人不大,鬼倒是不小。”夏清和很无语,“我才二十三,就已经迈入老男人行列了?”
陶子点点头:“对,比我年龄大的,都算老男人。你到底签不签嘛?”
“你刚才还说我老。”夏清和说,“我的手听了这话,签不动。”
“哎,师兄,你得支持我的事业。”陶子继续游说,“卖签名照,说明我积极上进,还有生意头脑。像我这么优秀的师妹可不好找,你得珍惜。”
“我现在是创业初期,急需家人的支持,师兄你忍心拒绝吗?”
“我觉得挺忍心的。”夏清和说,“别瞎整这些东西,好好学戏,好好上学。”
陶子说:“师兄,这你就不懂了,当个戏呆子是没有前途的,我做过数据统计,戏呆子早就被时代淘汰了。我以后的目标是,走商业化道路,只有真正做到名利双收,才能把传承不断发扬光大。”
“靠一小部分人守着,最后的结果就是守没了,文化的意义就在于传播。”
“你想的还挺多。”夏清和看了她一眼,这人虽小,鬼不是一般的大,膨胀得要戳破天。
“那是师兄你想的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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