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他检查了一遍视频。
视频是白天拍摄的,拍摄者站在高处,视野清晰开阔,入目是一片土黄色的建筑群,多是低矮的二层小楼,几乎没有高耸的建筑。而视频的主角是一个正在院子提着桶晾衣服的中年女人。女人相貌普通,戴着白色的头巾,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脸庞和双手有着明显的劳动痕迹,完全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没过多久两个七八岁大的女孩从房子里跑出来,围着中年女人嬉闹打转儿,看上去是她的女儿或孙女。
温述后仰着头,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可是我确定我之前根本没有去过那里,按照常理来说,我是绝对不会因一个陌生的片段产生精神共鸣的。五岁之后我就到了矿区,然后被接到白塔,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五岁之前去过那里。”
“没错,你也怎么认为的是吧!”
韩添探出头,“什么视频,什么这里那里,你们俩在前头嘀嘀咕咕什么呢?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对话被打断,温述回头看向后排,简单向韩添解释了前因后果,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啊,你刚刚是不是叫我来着?”
韩添道:“是啊,请你给我家猫屏蔽听觉。”
谢安年道:“你没看温述刚刚从精神泥沼里出来吗?”
温述按住了谢安年的手臂,“我没事,一个顺手的事。”
他一招手,就把吾悦的听觉完全屏蔽了,吾悦立即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谢安年继续被韩添打断的话题,问道:“可是你说来这里是为白繇送遗书。”
提到这个关键点,温述也觉得不对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我一定要来到这里。”
精神暗示?还是其它的什么?
视频是谢安年亲手拍的,他可以确认没有问题。
谢安年引导温述回忆起更多,“你看到了什么让你感到熟悉?人还是景物,建筑?”
温述摇摇头,太阳穴跳得厉害,越是深入思考,头脑就愈发能感受到针刺般的疼痛,他恼怒地低吼一声,最终还是放弃了,“全部都很熟悉……氛围……很熟悉。”
谢安年又抛出一个问题,“白繇是怎样的人,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除了因为他为你付出生命,还有什么原因让你如此信赖他?”
“白繇学长他……对后辈一直很好,是我们五年级实训课的助教,而我一直当队长,自然而然就熟悉了。虽然他是B级,但战术策略课一直是第一,他带领的队伍甚至能打败A级小队,有时候他也会指导我技巧,”
要说熟识,也谈不上,但这种人总能使人产生天生的信赖感。再加上春晖大桥事件之后,温述对白繇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但奇怪就在,温述自认自己不是一个能轻易相信他人的人,他警戒心相当之高,经历过小时候那些事后性格早熟,不是仨瓜俩枣就能勾引过去的傻白甜向导。
而白繇,看上去也并不是能和后辈轻易交心的人。他外热内冷,却这样轻易地就将自己的家事告诉了自己。
一开始,两人只是礼貌而生疏地相处着。
到底是什么时候……
二人开始交心。
温述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终于捕捉到了那点残破的记忆碎片,神情一凛,“我想起来了!夜间实训的时候,我在布置战术,一回头发现他站在树上注视着我,对我笑。”
谢安年愣了愣,神情古怪,“一个笑能让你记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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