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些傅凛川抬手,手指插入他的湿发里捋了一把:“头发怎么不擦干?”
“我忘了,”被傅凛川一而再地抛出问题,谢择星疲于应对,愈显紧张,“我现在就去擦。”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又被傅凛川按坐回去。
“我帮你擦,”傅凛川说,“你坐着就好。”
谢择星便按他说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傅凛川拿来毛巾和吹风机,先帮他把头发过湿的部分擦了一遍:“你头发长很长了,要不要剪短一些?”
不等谢择星回答,傅凛川又改了主意:“还是算了,头发长点好看。”
谢择星的头发带了一点天生的自然卷,很衬他原本落拓不羁的气质。
他的长相也是,相比大多数Alpha偏俊秀,朗眉星目,笑时粲然,总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但现在的谢择星变得这样萎靡消沉,一举一动不敢有丁点多余的动作,浑浑噩噩恍若惊弓之鸟。
傅凛川插上插头按开吹风机,帮他将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谢择星僵直着肩背,维持这样别扭的姿势,只有在傅凛川让他转头时才敢做出一点小幅度的动作。
傅凛川看着他这样,思绪在吹风机嗡响的噪音里莫名被牵回从前。
那年他们寝室几个人一起毕业旅行,最后一晚在藏北的古城民宿,夜半只有他和谢择星不想睡,一起坐在门廊下聊天看了半宿的夜星。后来谢择星困得栽倒在他肩膀上,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插进谢择星发间,第一次敢放肆触碰这个人柔软的发丝,就像现在这样。
这些年也有很多次,谢择星独自去外面摄影采风,拍过无数不同的星空画面,总会分享给他看。但在傅凛川这里,当年那一夜看到的星星,一直是他记忆里最特殊的、唯一的。
只是那时那刻的心境,他或许永远都回不去了。
吹完头发,傅凛川低眼瞥见谢择星膝盖上有擦伤,伸手轻轻按了一下,问他:“这怎么弄的?怎么又受了伤?”
谢择星本能瑟缩想盖住又不敢,慌乱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在浴室里踩到水滑倒磕到了,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惩罚我,不要——”
“我没有要惩罚你,”傅凛川提声打断,在谢择星身前屈膝半蹲下,拉住了他的手,“别说了。”
“我——”
谢择星的声音戛然而止,张着嘴喘气,不敢再出声。
“除了膝盖,还有没有磕到别处?”傅凛川问。
谢择星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了,真没有。”
“你有这么怕我吗?”傅凛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吃不下饭我让你吃就逼着自己往下咽,我送你的东西不喜欢也不敢承认,连受了伤都要瞒着我怕我惩罚你,你就是这样听我的话的?我真的让你这么害怕?”
谢择星嘴唇抖索着,说不出话。
傅凛川深深看着他,看到他苍白面孔上显露出的极度不安,那种无力的挫败感又冒了出来:“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谢择星勉强找回声音,依旧惧意十足:“说、说什么……”
傅凛川自己也不知道想听他说什么:“算了。”
算了,就这样吧。
他弯下腰,两手握着谢择星手心,额头抵上去,半晌没动。
第19章 终于泪流满面
谢择星睡下后,傅凛川去了隔壁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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