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谢择星声音在吹风机嗡鸣声中有些模糊,他其实很累,被救出来之后很多事情都不想面对,更没精力去应付。
除了傅凛川,他甚至不愿意跟任何人沟通,却又必须把自己强装成一个正常人,不想自己真的变成一个怪物。
“慢慢来吧,”傅凛川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谢择星抬眸看向他。
傅凛川扬眉:“我说的不对?”
谢择星在他的目光注视里颔首,只有傅凛川随便的一句话能让他一直焦躁的心情稍缓。
下午发生火灾躲在柜子里时,他在极度恐惧中唯一想到的人只有傅凛川,一心期盼着傅凛川能来救他。后来被消防员带下楼,虽然第一个冲过来抱住他的人是何悄,但他在恍惚中抬起眼,先看到的人其实是傅凛川。
就像那时他从黑暗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傅凛川。
傅凛川很快帮他把头发吹干:“择星,你在想什么?”
谢择星被他的声音拉回,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没有。”
“要不要现在去睡觉?”傅凛川问他。
谢择星看看时间,也快十点了,疲惫点了点头。
在他进房门前,傅凛川跟他说了“晚安”。
谢择星有些难受,这段时间他每晚睡觉都会开着灯,今夜尤其,劫后余生的不适让他很想找个人陪自己,但他也实在说不出口,不想让傅凛川看出自己这么矫情又软弱。
“进去吧,”傅凛川温声叮嘱他,又一次说,“晚安。”
谢择星小声也说了一句“晚安”,慢吞吞地挪步进房中。
带上门,他停步在门边,身体微微前倾额头抵着门板,听到对面房间进门关门的声音,半晌没动。
夜里谢择星毫无意外地又没睡好,不断做噩梦,梦见自己被烈焰焚身,撕心裂肺地哀嚎,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
不要、不要,放过他——
谢择星尖叫醒来,浑身大汗,痛苦挣扎,被倾身靠过来的傅凛川按住了肩膀:“择星?别怕,你又做噩梦了。”
谢择星听到他的声音,睫毛急速抖着,从极度黑暗的深渊里被拉回,浑浑噩噩地睁开了双眼。
不甚明亮的灯光映出傅凛川眼中的担忧,他就坐在自己身边,眉头蹙着,看过来的目光里盛着关切:“好点了没?”
谢择星的神情恍惚,怔怔看着他,做不出反应。
傅凛川拇指缓缓拭去谢择星额头的汗,再是眼角的泪水,声音很轻:“又梦到了什么?”
“我……”
谢择星哑声开口,只这一个字,再说不下去。
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反反复复,他好像一直没有走出来,梦里他总在怨恨为什么没有人来接救他,为什么傅凛川不来救他。
但在这一刻他睁开眼看到就在眼前的傅凛川,忽然意识到梦里没有傅凛川,是因为傅凛川其实在噩梦的尽头等他。
安静片刻,傅凛川似乎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情绪:“在想什么?”
“想你,”谢择星像是魔怔了,呐呐道,“你来了。”
傅凛川的目光凝住,他知道谢择星此刻不是清醒的,说的这样的话也并不能代表什么,便只是附和:“嗯。”
“要不要喝水?”他低声问。
谢择星本能地点头。
“我去给你倒。”傅凛川说着便要起身,被谢择星抓住了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不想傅凛川离开。
“我去厨房倒杯水,很快回来。”傅凛川轻拍了拍他手背,帮他将床头灯调得更亮一些。
谢择星的指尖发颤,艰难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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