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过来已经是两小时以后。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一个医生你吞安眠药自杀?你到底想做什么?!”徐寂破口大骂,恨不能揪着傅凛川再给他几拳。
傅凛川的手臂横在眼睛上,半晌,哑声开口:“你别管我了。”
“我不管你你现在就去见阎王了!”徐寂怒气冲冲,“你这人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只想着自己快活,难怪择星他……”
提到这个名字,徐寂的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说这些也没任何意义了。
傅凛川疲惫至极:“我只想尽快入睡而已。”
他没想自杀,至少不会是现在、此刻。
昨夜他睁着眼睛到天明,中间或许短暂地睡过十几分钟,但只要一沉入梦境里,眼前便会反复重播谢择星被压在翻倒的大巴车下,流着泪陷入火海中的那一幕。
他被逼一遍遍睁眼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折磨于他而言无异一场凌迟酷刑。所以他迫切想麻痹自己的神经,一片药不够,那就两片、三片,药是之前谢择星吃剩下的,还有小半瓶,最后到底吞了多少安眠药下去,他自己也算不清楚。
短暂沉默后,徐寂勉强信了他说的,皱眉道:“我拜托你,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傅凛川平静说:“不会有下次了,你真的不用管我,我没什么事,自己能看着自己。”
徐寂气结。
傅凛川不再做声,输液结束,护士来帮他取了针头,他直接坐起来,起身下了病床。
徐寂按住他问:“你又要去哪?”
傅凛川盯着虚空的某一处,轻声说:“去陪择星。”
他打算去墓园。
或者说除了那里,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也许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得到短暂片刻的安宁。
他坚持要走,徐寂也拦不住。
出门时傅凛川忽然顿住脚步,回身没什么情绪地和徐寂说了句:“抱歉。”
徐寂一愣。
傅凛川淡声解释:“之前你的易感期抑制药片失效,是那次我们一起吃饭,我把你的药换成了维生素片,去给你送抑制剂那晚我有意拖延时间去晚了,进去后又把药换了回去。”
徐寂愕然,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在说什么?”
傅凛川坦然说:“我不想何悄一直缠着择星,所以故意设计了你们。”
徐寂顿时怒不可遏,冲上来用力揪住了他的领子。
傅凛川没有抵抗,被他推得踉跄后退,按在了墙上。
“你再说一遍……”徐寂几乎压不住声音里的怒火。
傅凛川闭起眼,不为自己辩解,一副任由对方发泄的姿态。
徐寂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僵持之后咬牙切齿骂了句“畜生”放开了他,摔门而去。
傅凛川背抵墙,闭眼放空了片刻,重新睁开眼睛时,眼里依旧是一片没有生气的麻木,拖着沉重脚步转身走出了病房。
三个月后。
傍晚时分,谢择星从古城遗址回来,就近找了间民宿,进门时他有些迟滞的脑子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这里是当年他们宿舍毕业旅行一起来过的地方。
这么多年民宿早就重新装修过,他刚一直心不在焉,便也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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