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焦时他有一瞬间失神,下意识抬头,前方玛尼堆上的经幡在风中簌簌颤动,晨曦在夯土城墙上交错出斑驳光影,这一幕似乎也在记忆里出现过,那时来这里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
但回忆其实是一件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所以也只是须臾,谢择星敛回了心神,将全副心绪都投入拍摄中。
收工才不到九点,离开时他在外面看到有遗址保护的募捐项目,顺手捐了五百,但拒绝了对方在签名簿上留下姓名的提议。
这会儿时间还早,他打算再去别处逛一逛。
他离开这里的火车发车时间是明天中午,这次走后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边了。
公交站停车点,谢择星迈步上车时另一辆公交自反方向开进来,停在了几米之外的后方。
傅凛川随人流下车,忽而顿步倏然转身,前面那辆车已经开出去。
他愣了愣,抬手按住疼得厉害的太阳穴,只以为自己又生出了幻觉。
这种情况最近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他总是分不清梦境现实,时常醒着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入梦却又被过于真实的梦魇反复纠缠。但无论梦里梦外,无一例外谢择星都不肯再回来,不肯再回头看他一眼。
傅凛川深吸一口气,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吸进肺腑的冷空气却呛得他不断咳嗽。
他弯下腰尝到鼻腔里倒流的液体,难受闭眼,只觉糟糕透顶。
实在太狼狈了,若是被谢择星看到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他。
……他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美梦?
傅凛川自嘲苦笑,勉强撑着膝盖站起来,缓步转身。
在古城遗址的入口处,他也看到了那个募捐项目的宣传,同样上去扫码捐了五百——谢择星很热衷于做公益,如果他在这里看到,一定也会捐钱。
傅凛川这么想着,顺手翻起那本捐款签名簿,薄薄两页的名字,他一个一个扫下来,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到最后自然是落空,合上签名簿时他怔神了须臾,所有的情绪都沉下去,沉到了再也捞不起来的地方。
他一个人在这里逗留至下午,离开时拦了一辆拉客的私家车,爬上车累得闭眼只想就这么睡过去。
热情的藏族司机没有看出他的精神不济,操着一口口音浓重的普通话跟他搭讪,问他是从哪里来的,打算在这边玩几天。
傅凛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始终心不在焉。
他靠着座椅,在昏昏沉沉间感觉到脑子越来越重,急促的呼吸很快让他喘不上气,最后是身边司机焦急的喊声勉强将他拉回:“嘿,你还好吗?”
傅凛川的眼皮沉重得快掀不起来,察觉到车停下,迷糊问:“到了吗?”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高原反应?”司机担忧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买个氧气罐。”
他想说不用,司机已经急匆匆地推门下了车。
傅凛川艰难地睁眼看去,发现他们其实还没有离开古城遗址的范围。
他在浑浑噩噩间伸手摸进冲锋衣里侧的口袋里,摸出谢择星当时夹在戒指盒中准备送给他的那张卡片。
卡片收在透明的密封袋里,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口子,低头嗅到仅存的一点谢择星信息素的冷香。
即便再怎么仔细地收藏想要留存得更久一些,时间长了这上面的味道也还是淡得快消失不见了。
傅凛川很挫败,愈觉得疲惫,那种心脏被压着喘不上气的感觉也愈强烈。
司机很快回来,拆开氧气罐的包装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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