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择星为他传递器械,密切监测着伤者的生命体征,不时提醒傅凛川,跟他配合默契。
人救了回来,各项监测数据逐渐趋于平稳,只剩最后的缝合。
傅凛川愈显从容,开了口:“说好了先来后到,为什么最后才来我这里?”
谢择星瞥眼看去,傅凛川低着头正专注手上的活,八风不动,但刚刚跟自己说话的人又的确是傅凛川。
“不是我说的,哪里需要人我帮哪里而已,”谢择星轻嗤,“你刚骂人的声音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嗯,”傅凛川道,“下次多帮帮我吧,我刚回来这里,有些手生。”
谢择星没再理会他。
手术结束已近黄昏日落时,救援队也都在收拾准备收工。
谢择星先上了车,几分钟后傅凛川过来,停步在车边递了瓶矿泉水给他,说:“你看外面,今天的落日挺好看的。”
谢择星没接他的水,抬眼看向车窗外,前方一轮落日挂在残破的废墟背后,未散的硝烟与暮霭纠缠在一块,将天地染成一种苍茫悲壮的混沌色调。
他抬起镜头,缓缓按下快门。
回看刚拍下的照片,却见左下角拍进了一抹地上的影子,像闯进其中的神来一笔,是靠在车门边也在看日落的傅凛川的影子。
谢择星的目光停在这张照片上片刻,删除键最终没有按下去。
“择星,”车下傅凛川转头,叫了他一声,“累吗?”
谢择星不怎么经心地回答:“还好。”
“我挺累的,”傅凛川说,“这里的工作强度很大,也危险,不过能看到你就挺好。”
谢择星翻看着先前拍下的照片,没有抬头。
傅凛川笑笑,也安静下来,在这难得闲适的一刻放松陪着他。
过了片刻,来人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艾伦,那小子不知道跑去哪里脱了队一直没回来。
谢择星闻言皱眉,刚想说什么,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快步跑来,大声喊:“快!有没有医生?!艾伦出事了!”
领队带人在隔壁街区找到了从高处坠楼的艾伦,倒在血泊里,已然失去了意识。
他们匆匆赶到,傅凛川立刻上前去为艾伦做急救检查。
谢择星快速环顾四周,艾伦坠楼的这栋民居有四层高,没在空袭中被炸毁,但楼里已经没有了人,包括附近一带都是。艾伦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会坠楼?为了去楼上寻找合适的拍摄点吗?
谢择星冷不丁地想起刚他们过来时,他在晃眼间看到站在人群之中满脸冷漠盯着他们的迪兰,心里忽然涌出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艾伦的坠楼是意外,还是……人为?
昏迷中的艾伦被固定住抬上担架,送去急救车中。
救援队当下启程,迅速返回基地。
谢择星一路心神不宁,下车时傅凛川握了一下他的手,说了句“不会有事”,先迈步下去,匆匆赶去了医疗部。
艾伦最重的伤在脑部,由李彦文、傅凛川和基地另一个骨科医生一起参与抢救。
谢择星等在手术室外,脑子里不断浮现先前看到的迪兰的那个眼神,越想越觉不适。
两小时后,傅凛川第一个出来,谢择星迎上去问:“艾伦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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