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川跟上去,坐下摆弄了一下手机:“信号又断了。”
这一点对谢择星来说影响不大,他就根本没向基地申请要过手机,来这边之后几乎与世隔绝。
傅凛川顺手翻起日历,忽然说:“再过半个月就是农历春节了,这里好像就我们两个中国人,去年你在这边春节怎么过的?”
谢择星想了想,去年,去年那时他才刚到东部基地,人生地不熟,每天脑子里想法很多,能做的事情却有限。
“……不记得了,这里没人过农历春节,我也忘记了具体是哪天,就跟平常一样过。”
傅凛川说:“我好像没告诉过你,当时离开柏林后我去了巴黎,你那时已经从那边辞职走了,我租了你之前租住的那间公寓,在那里找了一份工作,待了五个月。”
谢择星略无言,像被人在心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有从心底传来的闷钝回音:“为什么?”
“那时候找不到你,又不知道能去哪里,只能在原地等,”傅凛川说,“春节那天我也忘了,是那位房东老太太提醒我,我才想起来,她说那个日子是你告诉她的。”
“唔,”谢择星拖出一个字音,“好像是跟她提过一次。”
“那天我自己没过节,但是给老太太的猫加了一顿大餐,”傅凛川眯着眼睛回忆,“那只黑猫,你是不是也喂过它?我搬进去的第一天,它就蹲在房门口乞食,一定是吃过不少你喂的东西养成了习惯。”
谢择星有点无语:“我做什么你跟着做什么,有意思?”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傅凛川认真说。
谢择星不想再跟他聊这些,闭了嘴。
正好其他同事也上了车,车队出发。
傅凛川塞了片糖到他手心里:“领队说今天去的地方有些远,车程一个半小时,小心晕车。”
谢择星默不作声地收下,将糖扔进了嘴里。
到地方后立刻开始工作,新一轮的军事冲突正在升级,他们医疗救援队的压力也随之陡升,今天又有的忙。
傅凛川一下车便冲谢择星示意:“你给我做助手。”
谢择星没表态,走开先去干自己的活。
一小时后,傅凛川跪蹲在地上,正为一名断了腿的老人止血缝合。
“持针器。”他出声,东西递到手边,接过时傅凛川稍一偏头,发现传递器械给他的人不再是刚一直在这帮忙的护士,是不知几时回来的谢择星。
“别分心。”
谢择星提醒了这一句,没有看他。
傅凛川很快收回视线。
之后谢择星一直留在医疗队帮忙,除了偶尔别人需要的时候去搭把手,大部分时间都跟在傅凛川身边。
忙碌到下午才终于能喘口气喝口水,谢择星累得直接席地坐下,傅凛川坐在旁边废墟上慢悠悠地灌了半瓶水,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忽然说:“我们可能未必能在这里待到战争结束。”
谢择星眼中浮上疑惑,傅凛川解释:“我这次回来这里前,在努里亚听他们说因为上次东部基地被炸毁,这边局势不确定,之后可能会越来越严峻,这里的基地或许会被撤销,让所有人都退回努里亚去。”
谢择星其实也预感到了迟早会有这一天:“……我以为我能做很多事,其实根本做不了什么。”
“不,你已经做了很多事,”傅凛川安慰他,“你拍的那些照片是有用的,持续不断的发声也是有用的,不要气馁,我早说过的,你很重要。”
谢择星转头看去,说着这些时傅凛川坐在残破废墟之上,阳光随意地在他周身勾勒出晕散的光影,他的眉间挂着汗,虽然疲惫眼神却坚毅。
仿佛感知到谢择星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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