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
没办法,小道士死了,老婆回去怎么交差?还有那只胖兔狲,估计现在已经被吓晕了。
樊绝叹一口气,进入玄螭的意识深处,一边窥探玄螭的记忆,一边接管了黑蛟身体的控制权。
王一狲他们果然在玄螭体内。
洛星野正和一只兔狲拼命挤在一起,把浑身的符咒都抛出来,一边阻止胃酸腐蚀他们,一边尝试攻击黑蛟的腔壁,想要破开黑蛟的身体逃出来。
眼见手里的护身符只剩最后一张,一人一妖已经泪流满面,紧紧地抱在一起准备等死。
樊绝:“……”
他指尖轻动,操纵玄螭的意识缓缓吐出两人。
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黑蛟的身体太过庞大,想要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下,把他们安全吐出来,需要很长一段过程。樊绝盘坐在原地,百无赖聊地撑手托腮,索性开始翻看起玄螭的意识海。
说不定玄螭的记忆里还有更多他和燕止的从前。
黑蛟活了几千年,记忆太过杂乱,樊绝挑挑拣拣好一会儿,才勉强得到一些有用的记忆碎片:
黑蛟玄螭,一生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是千年前的那场雷暴。
那是,属于玄螭和玄鳞父母的雷劫。
黑蛟一族向来以真龙血脉自傲,然而近百年来,再无能化龙成功的蛟蛇,渐渐便也式微。为了骨子里那点骄傲,也为了重振黑蛟一族,玄螭的父母愈发勤加修炼。
便也愈快迎来了雷劫。
彼时的玄螭刚刚成年,而玄鳞才破壳不久,看起来小得可怜,一整条小蛇就这么缠在哥哥身上,恰好只能绕玄螭的蛇尾一圈。
他们还那样小。
却看见了那无情的天劫,一道又一道落下,彻底劈散了父母的魂魄。
四十九道天雷落下,大地献出一个深坑,玄螭连滚带爬地摸过去,脸上全是蹭上的焦灰,他抱着弥留之际的父母痛哭流涕:“为什么?爹爹娘娘,你们已经那么努力修炼……为什么……”
“天资……不足……”玄螭的父亲咳出一口焦黑的血,“是我们……太过逞强,这个结局……不意外……只是对不起你和玄鳞……”
“不会的……不会的……”玄螭拼命摇头,“我带你们去求医……”
“对……不起,”如同无数次玄螭伤心难过的时候一样,母亲用脑袋点了点玄螭,轻声安慰道,“往后……玄鳞便交给你照顾了。为娘只愿你一生平平安安……不要再步……我……们……的……”
后尘。
或许是因为雷劫的缘故,那天的雨下得大极了,带走了一切焦黑与炭土的痕迹,也带走了玄螭的两位至亲。
他站在暴雨之中,看着仍懵懂无知地缠着他尾巴玩的玄鳞,风雨将他们浑身淋了个湿透,玄螭把小蛇叼起来,含进了嘴里。
以后他便只剩下玄鳞一个亲人了。
他会保护好玄鳞。
……
但玄螭的修为实在是太弱了。在那个灵气充盈,妖物横行的时代,强大的妖霸凌、甚至直接杀死小妖的例子数不胜数。
偏黑蛟一族又太傲气,不愿服软,便愈发不得其他大妖喜欢。
玄螭开始不停地和其他妖怪打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而他带着满身伤回家时,玄鳞便会飞快地跑出来,心疼地舔舐大哥的伤口。
“我是不是很没用?”玄螭捡起草药敷在伤口上,负气道,“谁都打不过。”
“不会,”玄鳞小声道,他又像幼时一样,绕在玄螭的尾巴上,安慰他的大哥,“大哥是英雄。”
玄螭看着小蛇的眼睛。
从那天以后,他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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