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糊涂了。
萧如意嘱咐:“此事你可告知父皇,就说孤寻到了母后,但不可大张旗鼓来寻母后,母后如今并不知我身份,消息传出去,母后被吓跑,这一跑又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到时候我们父子去何处寻?”
他小小一个人,分明满脸稚嫩,却露出成人才有的沉痛。
“殿下……”
“你将孤的话传达给父皇,父皇圣明,心中自会有决断,他也想念母后想的紧,若是思念母后,便悄悄地来看,等时机成熟,再揭露身份也不迟。”
“属下知道了。”
“让你买的东西可买来了?”
“都在这,请殿下过目。”暗卫呈上一个锦盒。
萧如意扒拉着里面的东西,无外是胭脂水粉,珠花钗环,还有一根素净的玉簪,他很嫌弃:“宫里的一个尚宫带的簪钗,料子都比这个好,货郎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拿这些东西送给母后,根本就是……”
他憋着气,可为了隐藏身份,别说宫里那些有御用印记的,就连稍微好些的都不敢送。
“你们在暗处,莫要被母后发现。”
叮嘱完,他进了内室,轻手轻脚,凑到床榻前,看着崔湄的睡颜,她呼吸声音很重,睡的很熟,即便睡着也带着面纱。
萧如意紧紧地盯着她许久,完全没有白日黏上她时的理直气壮。
他半跪在矮榻旁,很想要亲近她,想要睡在她怀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乎乎的,跟白日眼泪流的像瀑布一样,眼泪说来就来完全不同,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轻轻把崔湄的手,按在自己头上,摸了摸,他怯生生的靠在崔湄胸前,喊了一声阿娘。
声音轻的,化在夏日的微风中,几乎听不见。
自开始跟着老医女学医,她五更天就起,如今已经形成习惯,再也没像以前那样赖床到日上三竿才会醒。
本想着不意这个小公子,豆丁一点大,肯定没法早起,结果他居然没在被窝里,院子里传来声响。
往外望去,他居然在院子里打拳,一板一眼,早晨的霞光落在他身上,给那小小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
萧如意打完一套拳,头上冒出汗珠,一抬头,就看到崔湄趴在窗户处,静静的看着他,带着一点笑意。
她带着面纱,只露出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那双跟他及其相似,他就是继承自母亲的眼睛,藏匿着无法遁形的温柔。
仿若被重击到心口,他就那么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
“还想着你会睡懒觉,怎么也起的这样早,快来,头上都是汗。”
萧如意甚至有些同手同脚,走在她跟前,呆愣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完全没了昨日的能说会道。
她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却发现那些汗把衣服都打湿了,只用手帕是没办法的:“我给你烧些水,你一会用温水擦擦身,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换洗的衣裳,她这里没有料子特别好的,不过昨日太守如夫人送的那身奴婢服,是新的,改一改可以给他穿。
这些年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她的女红倒也有些进益,至少改一件衣服不至于太过苦手。
萧如意心头一暖,随即而来的却是浓浓的醋意:“姐姐对别的孩子,也这么好吗?”
“遇上困难的小孩子,当然会帮,不过你是头一个带回来,来家里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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