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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言漱礼观察半晌,认真道,“睫毛都很长。”

李絮无声笑了笑,衔着唇环,抿出颊边浅浅梨涡。

于是下一个吻,避开嘴唇,落在世界上最细小的湖泊。

言漱礼用指腹缓缓摩挲着那枚冷硬的唇环。轻柔地。耐心地。似在安抚一片涟漪不定的波浪。

过了良久,才侧过脸,低低问,“还焦虑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安定、持重而稳固。没有虚假的诱哄。也没有伪饰的真心。

湖泊持续地变化着它的心思。

这样摇摇晃晃的一汪水,哪里受得住什么风浪呢。

李絮倏尔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颤栗,双手不自觉向上,犹如攀住浮木一般,用力攀住对方宽阔的背肌。

“不要在这里。”她嵌入他怀抱,将耳朵贴近他颈侧脉博,尾调不稳地提出要求,“…也不要很久。”

言漱礼没有作声,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只面对面将她从沙发里捞出来,嘴唇贴在她耳骨,亲了亲那枚小痣,托着她往房间去。

第22章 玫瑰树下的小狮子。

22

不落雨的夜晚。

卧室光线不似过往昏暗,昂贵的钻石吊顶微微发亮,空气静谧得仿佛是蓝的。

像是金属刀片被烤过的那种蓝。

初到佛罗伦萨的那段时间,李絮租住的公寓位于市中心一幢老房子的阁楼。推开窗,即可望见日落后的蓝调时刻,圣母百花大教堂古旧而恢弘的穹顶。

在那些等待颜料晾干无所事事的夜晚,她坐在未完成的作品前,偶尔会一边思索,一边用打火机烤蓝美工刀片。

薄而锋利的一片金属刃,在火焰的炙烤之下,从银白、焦黄、暗紫,再到不同深浅的蓝。过程中不断变脆、变钝,变成一件华而不实的观赏品,不再具备原始的锋利感。

李絮用这些烤蓝刀片代替刮刀,沾上颜料,在废弃的练习作上一层又一层地覆盖涂抹,画出了第一个站在花园里的透明人。

“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雕塑家们都是解剖能手。”至今,还能清晰回忆起老师教导自己的那句话,“过于写实是要被批评的。但不要恐惧观察与感受。要了解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每一条血管。要了解你所创造的人。”

于是在异国他乡的钴蓝夜,她闭上眼,试图想象一具真实的、具象的、艺术化的身体。

需要很多很多年的时间积累。

需要很多很多谷物、蔬果、肉类的融合。

需要很多很多施压的力,迸发的力,相互对抗的力。

她想象他的短发、薄唇、皮肤的触感。想象他的气味。他的呼吸。他垂下琥珀色眼睛的冷漠神情。

她将贫瘠的想象捏合。剥除杂质。再令他长出棱角与尖刺。反反复复。徒留一具没有躯壳的透明形体。

倏尔有一刻,想象化作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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