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不差,但这从来不是陈彧的人生目标。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沉溺在酒精带来的虚假安慰之中。
他包养了一个在悉尼留学的女孩。
他们在夜店初见。她很年轻,神情带着一种自相矛盾的洒脱和生涩,言行举止看得出来,明显是出来钓凯子赚生活费的。陈彧只顾埋头喝酒,没给眼神,直至发现她笑起来颊边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他给了她一笔钱,让她住进自己的公寓里,让她改变发尾的卷度、穿衣的风格、说话的腔调、微笑的弧度,让她去学画画。
他太慷慨了。
而且修长清俊。
那个女孩很快声称自己爱上了他,不想再局限在金钱交易里,想和他发展成正式的恋人关系。
陈彧拎着酒杯,站在月下窗边,远远望她。
“笑一下。”他轻声命令。
她照做了。
像。
却又不像。
不可能像。
陈彧没碰她,给了她最后一笔钱,让她离开了。
之后不久,何雨曼飞来悉尼看他。
他们又滚了上床。
做完之后,陈彧一声不吭,起身开了一瓶威士忌。
何雨曼絮絮叨叨,一直在说李絮和言漱礼的事。
她说李絮不要脸。人前扮无辜,人后不知怎么发姣。攀上言漱礼这高枝以后,真装都不装了,资源一个接一个拿,画展一个接一个开,势头和价格要炒到天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借她那些垃圾作品洗钱呢。也就风光这一时,分分钟就被玩腻了,难不成真指望言漱礼正儿八经娶她啊?
又说言漱礼鬼迷心窍,不知着了什么道。那么多人不选,偏偏选中这么一个一穷二白、要什么没什么、名声烂透的私生女。要是随便玩玩也就算了,关键他还不避人,就这么高调地带着到处晃,也不怕被言老爷子知道以后受不了。
泥煤调的威士忌有点呛。
这话听起来更呛。
陈彧没来由咳了几声。收不住。越咳越剧烈。生理性眼泪蓄满眼眶,胸腔猛地扩张,几乎要将肺腑都吐出来。
何雨曼“哎呀”一声,有点嫌弃地过来给他拍背顺气。
膝盖又开始疼了。
陈彧死死掐住骨头。痛楚却没有减轻几分。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人生无聊透顶。
他拂开何雨曼的手,扔开酒瓶,抓起衣服出了门,让她睡醒之后自己回国去。
以后也不要再来。
余下何雨曼一人错愕地留在原地。
去夜店烂醉一宿,陈彧又梦见了李絮。
她还是十几岁的模样。青涩,带笑,看起来格外依恋自己。然而口中吐露的,却是二十四岁时与他决裂时的决绝话语。
她说陈彧,别再酗酒了。
说你不像你。
说言尽于此。
可是陈彧除了酗酒,没有其他可以做的。向上的道路,充满打压与挫折,仅凭他一人无法走通。惟有在饮醉以后,才能勉强在梦里见到她,获取廉价*而短暂的快乐。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不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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