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回头,嵇夔也跟着起身,敖心逸至少叹笑道:“箐箐在外面再厉害,在我这个妈妈眼中也还是个孩子,让您见笑了。这次出行辛苦,夔先生您也早点休息。”
她说着,视线不自觉向下,看向一直在她余光中存在感极强的白点,得体的笑意蓦然在脸上僵住。
嵇夔一身裁剪精致的纯黑色西服,细长的黑色裤腿上,一个灰白色的鞋底印格外清晰。
从这个角度看……
敖心逸的职业素养让她半秒时间不到就反应过来,这个角度印上去的鞋印,只有坐在嵇夔右手边的白箐箐……
能故意踢嵇夔这种事儿,也只有白箐箐能干得出来。
敖心逸短暂闭了闭眼。
箐箐好好儿的踢他干嘛呀!
嵇家继承人虽然是嵇恪,嵇夔这个小叔要往后排。但毕竟嵇恪从小不在嵇家长大,这两三年才回来接手生意。这嵇夔就是京市嵇家的实际掌权人。
现在他一副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别暗暗在心里记恨箐箐一笔。
嵇夔依着她的脸色向下一看,动了动腿,看见上面的鞋印,眼中失笑。
敖心逸生硬地将眼神转走,硬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续上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晚安。”
“嗯,晚安。”
*
白箐箐跑上楼将门反锁,迫不及待地火速洗漱完,换上一身睡衣,安静宁和地躺在床上,闭起眼睛,两边唇角小钩子似的细细向上弯起,一刻都等不及,灵力自体内运转起来。
这次去宝桐,是为了上次那些魂魄欲念被吸食的活死人。
訾文滨说活死人太多,工程量浩大,他们的人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请她回去帮点小忙。
等真的去了之后才发现,制香世家的徐阳按照之前她教的做法,做了不少引魂香,却是一片魂魄都没引回来。
还好她出门前算了一卦,把嵇夔也拉上了,否则还真不知道,摆在她面前的是那么大个摊子。
原本她是想着,等留在宝桐县的那些风水师把人都弄醒之后,他们肯定要互相交流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再宣扬一下自己的劳苦功高,看能不能收点儿信仰回来。
现在好啦,他们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情况更加直接了!
只待今晚她再入个梦……
夜色低垂,窗外刮起的风声不知何时止住,黑色的树影摇动,时不时落下叶来,惊得地面的爬虫狂摆着纤细的触足爬走。
一切发生的静谧无声,所有的感官都在暗沉下来的黑夜中变得模糊。
白家四楼客房。
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立在窗边,背影融在夜色中,一张如玉色雕刻的侧脸在朦胧月色下白得发光。
嵇夔对着薄云遮挡下残破的圆月眯了眯眼。
有细小如微尘的飞荧从圆月残缺的一角中啃噬而出,在云间汇聚成一道朦胧光带,仿若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悉数向白家的庄园飞来,最后飘荡着没入他下方的房间内。
万点金光汇聚在一处,悬浮在空中,几乎将黑暗朦胧的卧房照得透亮。
辉映的金光流转在床上静躺之人的周身,随着平缓起伏的一呼一吸之间融化在她的身体。
次日清早。
白箐箐还不到六点就睁开眼,洗漱完冲下楼吃早餐,脸色好得像是连夜吃了八个小孩。
敖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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