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杨辉喝了一口桌上刚沏的茶水,被?滚烫的水温烫了一下?,刚刚被?压下?的愤懑随着这股灼痛一同释放。
杯子?被?用力甩下?,陶瓷的杯盖与杯身因为震动发出刺耳的声响,里头的茶水也洒了出来,一部分弄湿了桌布,另一部分则落在杨辉的手上烫得他龇牙咧嘴。
“怎么?那小?年轻没上当?”
店铺后边的小?杂物间?内冒出一个身影,围着围裙走了出来。
陈达霞刺啦一声拉开座椅,凳子?腿和地板的摩擦声让杨辉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火上浇油。
“早知道不听你这婆娘的喊那么高了,这下?好了!一下?子?把人吓跑了。”
杨辉不耐地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玉溪,随着一声叹气,难闻的香烟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那层薄薄的白色烟雾下?,杨辉的脸也变得凶横起来。
“切,关我啥事。”陈达霞身子?往后一靠倚在靠背上。
“本来还指望你把店盘出去呢,本来最近店里生意?就差,我看那小?姑娘一天天赚得可不少,你先租出去后头再给她涨涨不也行嘛。”
陈达霞不甘心地咂咂嘴,“到时候那小?崽子?真不乐意?要搬了,咱们就想办法搞点?她那汤底,对外都说咱家是正宗的。你也是卖二三十年烧腊的了,那些跑来的肯定?更信你。”
杨辉猛吸了一大?口烟,不耐烦回应道:“我还用你教啊!也不知道那男的从哪冒出来的,要不是他跑出来逼逼赖赖,人家说不定?还真愿意?出十二万呢。”
这家杨氏烧腊其实?并不是如方才?杨辉口中介绍的那般,他们这个夫妻店也压根不需要给房东交房租,只?是想着假装做个二房东。
这家铺面原本便是当初修路拆迁补偿给他家的沿街门面。也正是因为没有房租费,杨家两口子?在这块小?区里卖烧腊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干了一二十年。
生意?嘛,说不上多好但也算不上坏。凭借着小?区里老邻居们的关照,勉强也能混个温饱。
不过,自打宋记卤味这个小?摊开业,繁华里这整条街上卖卤味的生意?都变差了。
毕竟是个存量市场,开始两天因为宋记卤味早早收摊,一些心有不甘的顾客还跑到其他卤味店里买上不少解馋。
杨氏烧腊那两天的生意?也是做得红红火火,谁料顾客们后来一个个尝了味,说是吃不上宋记来吃其他家,进了嘴里反倒更没滋味。
一个个排不上队的,宁愿买不到也不乐意?去其他卤菜店里消费,搞得整条街上的同行也是垮的垮,散的散。
杨辉那两天吃到甜头,还特意?多备了些卤货,放了三天都快发臭了也没卖出去多少!
这些开着店面的卤味店倒是还正常营业着,一些同是摆摊卖卤菜直接另转奇道,摊位招牌一换那胖妹螺蛳粉都已经卖了两周多了。
杨辉拿过手机,心绪不佳地点?开微信,朝着最近聊天里的第二位打过去语音电话。
“喂,老孙。”
他重新冲着茶杯伸手,仍有些烫的水温刺得他发出啧啧声。
“宋记那边刚刚过来看了,我给她报的十二万。”
“行,我估摸着她这会也快往你那边去了,老温报的多少?十七万!”
杨辉往后一仰,不屑道:“就温玉洪那破铺子?还敢这么吼价啊?他脑子?被?门夹了吧。那位置哪有我的俏…”
宋记卤味今天不出摊要找门面的事别?人不清楚,他们这群同行可是打听了个明明白白。
这片区域里,杨辉也算是老路子?,街里街坊也都认识了二十来年,更别?提这许多门店的业主?在拆迁前同他还是同村出来的,大?都有些香火情?。
杨辉这边一声令下?,这帮老友自然也是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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