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狂而升起的负面情绪。
对上眼前的年轻人始终明亮沉着的眼睛,许是先前才被严宇勾起回忆,张骊一时感慨万千:不知不觉这就十年了,十年前她可想不到这个孩子能成长到这般优秀……
警车驶入停车场,三人轻车熟路往讯问室的方向走,严宇注意到越殊甚至无需引路,比他这个见习警员还要熟门熟路,而他的同事们对这一点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好吧,张姐果然没有说假话,这个靠脸足以出道的小年轻还真是派出所的“常客”。
严宇很有跑腿的自觉,不用张骊吩咐就主动抱来了案件卷宗以及之前的笔录。毕竟只凭张骊在车上口头概述的案情,再厉害的破案专家,恐怕也找不到突破的门路。
“和这起案子有关的东西应该都在这里了,我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将相关卷宗和笔录往桌上一堆,严宇再也忍不住将满是期待和好奇的目光投向越殊。像极了越殊记忆里追推理剧里的小朋友,似乎就等着看神探出场,大秀特秀。
他失笑一声,谢过对方的好意:“没关系,漏掉什么嫌疑人会主动告诉我的。”
严宇:???
他不禁怀疑自己的东盟语水平。明明每个字都清楚,怎么组合起来就是不明白呢?
五分钟后,看见坐在越殊对面,无需多问便老老实实交代作案经过的犯罪嫌疑人,严宇终于明白越殊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他还真不是吹的,漏掉什么嫌疑人真的会主动交代,这不,就连他们专案组没有发现的两起案件嫌疑人都交代明白了。
连环凶杀案的受害者数量+1,而案发时间也在原以为的时间点上向前推了一个月。
严宇表示大受震撼。
即便从头到尾看下来,他也不曾发现越殊是怎么让嫌疑人坦白从宽的。他忍不住将记忆倒带,回到越殊踏进审问时的节点。
明亮的灯光点亮了记忆中的审讯室,一身休闲服的年轻人像是踏青而来,他在犯罪嫌疑人对面坐下。被脚步声惊动的犯罪嫌疑人抬头看见这样一个犹带稚气、仿佛尚未走出校园大门的年轻人,很明显懵了一瞬,而后脸上便闪过一抹淡淡的嘲笑:大概觉得派出所黔驴技穷,很是莫名其妙。
然而,就在两人视线相接的下一秒,他的眼神凝固了。年轻人有一双清澈而剔透的眼睛,但此时这双眼睛里却仿佛藏着深渊,将犯罪嫌疑人的心魂一并吞了进去。
三秒钟的沉默过后,一道冷淡而嫌弃的声音在审讯室中响起:“又是一个只会迁怒无辜、以强凌弱的无能者?从小被血缘上的父亲凌虐,你不怨恨虐待你的父亲,怨恨只身逃走的母亲。长大后未曾报复父亲,反倒在他去世后对和母亲遭遇相似的女性下手,自以为‘她们不配为人母’……”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在别人身上或许没有道理,放在你身上倒是挺贴切的。”
——哪怕此时严宇回忆起来,依旧觉得他的语气并不尖锐,反而有种平静的冷淡。
偏偏犯罪嫌疑人就被激怒了。
犯罪嫌疑人的表情在他寥寥数言间剧烈变化着。仿佛无数不堪的回忆一齐涌上,他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处,几乎失控地怒吼出来:“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那个女人她该死,那些丢掉孩子的女人都该死——”
然而,就是一通滔滔不绝的心路历程与情感宣泄,连同他每一次犯案的详细过程。
严宇当时来不及多想,赶紧笔录和录音一起上。事后反应过来,他只觉得事情进展未免太过顺利,“五分钟”居然算是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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