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事而自省。”
“为官者,身居高位,自当观民生之艰难。”
傅易安话音落下,又道:“然,不能困于其中,否则难成大器。”
卫长昀低声道:“学生受教。”
傅易安看他神情,叹了声,“过刚易折,你想为死去的考生、牙行的掌柜求一个公道,可想过自己的处境?”
卫长昀抬起头,过了半晌才开口,“学生知道蝼蚁之力卑微,然,为官者若不为民请命,不为民做事,岂有对得起头上这顶乌纱?”
傅易安笑了笑,不知是在笑他无知,还是天真,亦或者是觉得新鲜。
大燕自建朝来,已有上百年。
坐于高位之上者,更替之间有顺利的,亦有险中取胜。
但天下还是这个天下,只不过是掌舵者变了。
“那当初入翰林,反而是屈才了。”
“学生不敢。”
傅易安起身,从桌案后走到他面前,“你当真不敢吗?以你的才能,在翰林院内整理书稿、编修书籍,确实屈才。”
卫长昀往后退了一步,立即躬身道:“学生出身乡野,深知书籍、书稿的重要,不曾轻视。”
“牙行的确是一处顺藤摸瓜的关键,然而那位掌柜已死,死无对证,他自然不会再留有把柄在牙行。”
傅易安负手而立,望着门的方向,“你这样打听,只会打草惊蛇。”
卫长昀余光扫向桌上那封信,他不知道是谁写的。
但他和姜宁查牙行的事,能被傅易安知道,那会不会赵洵也已经发现了?
“此时知道后怕了?”傅易安转头看他。
卫长昀想到赵洵的手段,不由担心起来。
并非担心自己,而是姜宁。
他有官身在,赵洵多少还有顾忌,不能直接对他下手,否则朝廷一定会追查。
但姜宁和其他家里人不一样,百姓的性命,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如同蝼蚁一般,不过轻轻一碾,就能叫人家破人亡。
“事情我已替你处理好,不会有人知道你查过,或者去过哪,但往后不可如此大意,以及……”傅易安顿了顿问:“你是不是一直好奇,除太子外,我更倾向于谁。”
卫长昀迟疑,随后坦诚道:“是。”
对他而言,傅易安不只是老师,亦是仕途之路上的引路人。
他入翰林院已有半年,傅易安对他颇为器重。
几月前的舞弊案中,牵连甚广,他虽不是鄂州籍考生,但难免会因此受非议。
然而傅易安由始至终,并未流露出一丝的怀疑。
连他与姜宁的婚事受到非议时,也不曾问起过半句,反而在同僚面前问起他家里情况,让他好生对待姜宁,别负了支持他考功名的心。
“有那么重要吗?”
傅易安回到桌后,翻开一本书,“为官者,当为天下百姓请命,谁能安天下,谁便是明主。”
卫长昀心里一怔,随后明白傅易安的意思,道:“学生受教。”
“时辰不早,多留你在馆阁待了这么久。”傅易安摆摆手,见卫长昀要离开,忽地叫住他,“你家中的夫郎,是不是临近产期?”
卫长昀对家中的事情,不怎么在外提及,但也从未避讳,旁人知道也不稀奇。
况且上回傅易安寿辰,姜宁跟他一块前去贺寿,自是知道的。
“还有月余,已经有相看合适的稳婆和大夫。”卫长昀如实答道:“我们只愿孩子平安出生。”
傅易安点点头,“会平安的,你们皆是有福之人。”
卫长昀想起姜宁,不由心里一松,“承老师吉言,也祝老师所愿之事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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