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轻声一些就好,他这时候会睡得很熟,说话不会把他吵醒。”
祝淮抿抿有些干燥的薄唇,带着些回忆的悠远,慢慢开口:“棉棉十岁的时候,突然添了个梦魇的病症。你们四个一直在一起,应该记得,棉棉小时候是很好动的。”
三个人点头。小时候的祝棉淘气得很,尤其还被妈妈送去学过两个月的跆拳道,回来之后更是经常揍得他们仨毫无还手之力。
祝淮微微勾唇,一个很短暂的微笑。
他继续讲:“可是十岁那年,有一天晚上,快要到他睡觉的时间,他突然抱着枕头跑来我房间,问我:‘哥哥,今晚能和你睡吗?’”祝淮停顿了一秒,接上,“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棉棉那段时间在做噩梦。”
小小的祝棉像小鸟一样依偎在哥哥的颈窝里睡得安稳,祝淮那个时候已经有点意识到——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能吓得一个小孩子不敢睡觉。
从那之后,祝淮直接让小孩挨着他睡,直到那个让祝家上下都兵荒马乱的清晨。
“我们都以为,小孩子做噩梦很正常,可能棉棉不小心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直到那天,”祝淮的声音骤然低了下来,“就像今天这样,棉棉醒来,先是情绪失控,再之后就是谁也不认识,像是突然失去了理解能力,眼睛里也没有情绪,就像......”
“就像失了魂一样......”陆景阳喃喃道。
陆家本家里有信玄学的亲戚,陆景阳之前不以为然,直到现在他突然觉得有些发冷。
他无措地望向安睡着的祝棉,看见他精致宁静的侧脸,和平稳起伏的胸膛,陆景阳才觉得自己也终于能重新呼吸。
祝淮看了他一眼,点头,“棉棉当时的状态太不对劲,只能请家庭医生先给棉棉注射一针安定剂,棉棉再次醒来,抓着我的手哭得脸上全是泪,一直在叫‘哥哥’。”
沈蕴艰涩地问:“那棉棉到底做了什么梦?”
祝淮摇头,眼底黑沉一片,“问不出来,我认为,可能是因为棉棉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梦到的是什么。”
“只是从那以后,棉棉变得越来越怕睡觉,不想睡不敢睡,每天精神都很不好。直到我们发现,他会在司机开车的时候睡上一阵。”
“那段时间,我们的母亲父亲停止了一切工作,晚上快到休息时间,我们就会跟棉棉说要带他出去兜风,父亲就开着车一圈一圈地绕城,棉棉会在我怀里睡得很好。”
祝淮低头看向祝棉靠在他胸前,被挤出来的点点脸颊肉,胸腔里的情绪都快为这个弟弟化成水。
“后来呢?”盛颂桉口中询问,手里没停下给祝棉揉按小腿的动作。
刚刚在楼上他就注意到祝棉刚醒来时乱踢乱打的时候缩了一下腿,可能是抽筋了。
“后来我找了一个研究所的朋友帮我研制一种涂料,里面的物质可以帮助睡眠。”
对于这点祝淮好像不想多说,草草结束了话题。
一圈快要开完,祝淮抬起头向沈蕴道谢。
沈蕴摇摇头,“应该的”
祝棉突然向里蹭了一下哥哥,时刻注意他的状态的所有人顿时打起精神。
纤长眼睫颤了颤,再睁开眼时,祝棉神色平和,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没有一个小时前那么情绪激动。
只是还是不愿意搭理盛颂桉他们三个,不说话,只靠着哥哥。
盛颂桉实在忍不住,捏了捏他软软的小腿肚,讨饶道:“公主,给我们判死刑也得有个原因吧,不要随意弃养啊!”
“是啊是啊棉棉......”陆景阳回头,给祝棉看流泪狗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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