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陆哥成全我。”
——
江淮舟离去后,雅间内陷入长久的沉寂。
陆长陵独坐窗前,指间捏着的青玉酒盏早已凉透。
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北阙单膝跪地,重剑横陈于前,向来沉稳的声音罕见地带着几分担忧:“主人。”
陆长陵缓缓摇头,玉扳指在案几上轻轻叩响:
“我万万没想到,我视阿舟如同亲弟弟一样,可反倒是阴差阳错的,将他置入这等境地。”
他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难道我当初让阿舟入京,做错了吗?”
北阙立即俯首:“怎会。主人深谋远虑,世子爷此番入京,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陆长陵忽然叹了口气,抬眸。
“我了解阿舟,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这世上能拦住他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陆长陵沉默良久,终于缓缓起身,蓝袍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备轿。”
他声音忽然变得坚定。
北阙猛地抬头,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主人是说?”
陆长陵抬手,缓缓开口:“去督公府。”
第18章 ·哑女
夜色如墨,寒星寥落。
江淮舟勒马停在别院门前,踏雪乌骓喷着白气,前蹄在青石板上刨出几道浅痕。
他身后两列人马肃立——左侧金甲卫的铠甲映着月光,右侧玄衣侍卫的佩刀泛着寒芒,泾渭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世子爷。” 万海吟白衣胜雪,从朱漆大门内转出。
她背上的双剑缠着新换的银穗,在夜风中微微晃动:“那位姑娘已在西厢房安置妥当。”
说的正是那老仆的义女。
江淮舟翻身下马,他抬手:“以后你们就守在这儿。”
声音不重,却让所有人脊背一挺,
“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
说起来,江都王从前也是驰骋沙场的将军,江淮舟有几分血性和野性。
“是!”
二十名武者齐声应喝,惊飞了屋檐上栖息的夜枭。
万山戚沉默地打了个手势,金甲卫立即分散开来,铁靴踏地的声响如同战鼓。
江淮舟踏入院门,靴底碾碎几片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一边走一边侧首问道:“她可说了什么?”
万海吟白衣翩然,按剑紧随其后:“世子爷恕罪,她是个哑女,不会说话。”
“但账本确实在她手里。”
推开西厢房的雕花木门,
烛光摇曳间,一个荆钗布衣的女子慌忙转身。
见到江淮舟的瞬间,她立即跪伏在地,“咚”地磕了个响头,随后急切地比划起手势——十指纤纤,在烛光下划出纷乱的影子。
江淮舟眉头微蹙,他看不懂这民间哑语啊。
好在万海吟上前一步,低声解释:“这女子自小被那老仆收养。老仆临死前将她送走——”
她忽然一顿,因那哑女突然抓住自己的裙角,比划得更急了,万海吟道:“她…将账本藏在了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江淮舟突然屈膝蹲下,玄色衣摆铺展在地,与哑女布满茧子的双手仅寸许之距。
他放缓了声音:“你有什么要求?”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哑女眼中泪光闪烁。
她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急划,万海吟凝神细辨:“她求世子爷为那老仆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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