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疲惫,长叹了一口气。
“小雪啊,我知道关于薛家的事你一直都接受不了,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接受,它就不是事实了。你年纪还小,也没经历过什么历练,自然不懂这世间人心大多险恶,为了自己的所求所得,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多年连我都没有发现,你受到蒙骗也是难免的,但你不能一直自欺欺人,明白吗?”
父亲见我不答,也没生气,反而变得更为温和了。
“其实若是小事的话,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大可以当做没看见,但这件事,我绝对不能轻饶。”说着父亲闭上了眼,似乎想到什么令人痛苦的事情,“魔教的存在一直都是武林中的不安定因素,这么多年来他们背负的血债数不胜数,再加上他们的血煞大阵,假以时日,必会酿成大祸。姑息养奸的事情,是决计做不得的,你能理解父亲吗?”
我沉默地点着头,少见的没去反驳父亲,但并不是因为父亲突然对我软化了态度。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摆正自己的位置,承担起应付的责任,做你该做的事情,切莫再要心软。你可别忘了,你母族灵山余氏的血债血仇了。”
父亲的话让书房彻底陷入了死寂,他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他的话戳到了痛处,无论是我的还是他的,无一幸免。他颓丧在座位上,让我先出去了。
84
灵山余氏当时作为富甲一方的大家族,也曾十分风光,但即便是势力这样庞大的家族,在面对杀人如麻的恶徒之时,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母亲那段时日正好回娘家探亲,本打算带我一块去,父亲却以不能耽误我的课业为由将我留在了家中,等消息传到秋原来的时候,灵山余氏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当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根本没办法理解为什么母亲只是回家一趟,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在家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又哭又闹,喊着要娘,下人们都拿我没办法,最后还是父亲过来将我打了一顿,痛骂一顿我才安静下来。
之后,我便再也没在父亲提过关于母亲的事情,我冷眼看着父亲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接入秋原,逐渐地把母亲在秋原存在过的痕迹一点一点抹去,最后彻底消失。
我曾经是恨过父亲的。
他们都说,是魔教觊觎灵山余氏的巨大财富才痛下杀手,给我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似懂非懂,并且深信不疑。但是现在的我,却开始怀疑我所知道的、听到的、看到的一切。
85
观雪轩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我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小黑却还在书房里收拾着。
我嫌他太吵,让他明日再收,他应了声,没过一会儿却提着一堆杂物跑到我的面前。
我皱眉看他,“干什么?”
“少爷,这些东西,要怎么办啊?”
他将手伸到我的面前,拿着的正是流月的剑鞘。
今日薛流风逃得仓促,连掉落在地的剑鞘都没来得及捡起,在所有人的散去之后,我才看到落于尘土之中的流月剑鞘,当时我想也没想的就将它拾起,擦拭干净后带回了观雪轩,还没来得及安置就被父亲召走了,此时我再看到这个剑鞘,心情十分复杂。
“扔了吧。”我不用剑,而日后不与他相见也是最好,这个剑鞘留在我这里又有什么用处?
小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拎起一个布袋,问:“少爷,那这个呢?”
“这是什么?”我伸手将布袋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叠信件。
我愣了半天才依稀想起,这是围剿青云庄的那天夜里,我从凝姨房间里拿出来的信件,原本就是打算作为一个念想才留下的,没想到却被父亲的到来打乱了一切,我对我即将接受的惩罚隐有察觉,怕被父亲发现,于是就在回秋原之后趁乱将东西都塞给了小黑,若不是小黑现在拿出来,我也许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将布袋收好,说:“给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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