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这般的。
如此出神想着,不自觉间,他那伤手便竟是将伤药的罐子捏碎了。
碎片悄无声息落于地上。
他孑然立于那里,半晌不曾动作。
而一侧,贺文茵直直迎上赵宣佑复杂目光,平和启唇,
“方才国公所言,赵小将军已然定亲一事,是真是假?”
赵宣佑不敢看她,只低头,“……是真。”
见状,贺文茵无奈一叹。
“赵小将军既是定了亲,那便该当自重才是。若是叫你的妻子听到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另一个姑娘,她该作何想法?”
赵宣佑却忽地又抬头来,恳求一般看向她,
“……可我当真喜欢妹妹。”
贺文茵却只皱眉道,
“无论如何,她既然同意嫁与你,那便是希望你对她好,待她一心一意的。便是小将军不喜她,也应当多为她着想,否则不是叫人平白心寒吗?”
“至于我,对小将军也从无半分爱慕之情。”
便是说着,贺文茵微微欠身,行了个别礼。
“若小将军愿意,那你我便仍是能偶尔说一两句话的书友。若不愿,那你我便只得一别两宽了。”
她这一席话说完,赵宣佑呆愣许久也不曾回复,反倒是失魂落魄走了。
……终于解决个大麻烦。
将将送一口气,贺文茵转头,瓷白小脸便险些撞进一个结识胸膛里头。
——谢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正委屈瞧着她,身后仿佛有只狐狸尾巴摇啊摇。
他似是没叫人帮他,她的手绢倒是被珍而重之叠得整整齐齐收在另一只好手上,伤手上血仍在淌,虽说没那么厉害了,瞧着却仍触目惊心。
……她从前怎得都不曾注意过,这人同她说话时一向靠得这么近么?
于是,女孩竟是默不作声同他拉远了距离。
见她袅婷身姿忽地变远,视野中只余个乌黑小脑袋,谢澜神色一滞。
……那日不是都愿意主动同自己说话了么?
……瞧他吹风都担心得要命的姑娘,是怎么生了他的气了?
瞧着她垂下的脑袋与低垂着的发丝,他连伤口也顾不上了,只觉着满心慌张,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现今怎得同他如此生分起来?
“……我是何处惹你生气了吗?”许久后,方才谢澜低垂着眼,轻声问道。
贺文茵只小小摇头。
于是谢澜只好接着猜测,“是因着立冬那日的事?”
贺文茵仍是摇头。
她只是由着赵宣佑的话,想到了自己的小荷包。
她绣工同样很差。
而她将荷包交还给他时,他并没要。
想是她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她十几年来没见过多少爱意,以至于稍有了些光便会飞蛾般扑过去,也不管那是好是坏,便要先将自己烧个粉身碎骨再说。
……那日见着那些灯,她只觉着好似整个人都轻飘飘地要升起来,不自觉便想笑。
……那是欣喜吗?
可如今得知他也这般哄过别的姑娘,那欣喜一下便化成了刀,直直戳进了她露出一丝内里的心里头。
大骗子。
莫要再信他了。
他对公主好了那么些年,不还是说不要便不要吗?
于是她只仍低垂眉眼,接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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