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月疏会一直在。”
“——抓住她!该死的……绝不能叫这女的活着出去!”
“姑娘——快走!”
“……雨眠。”
只觉着耳边声音愈发嘈杂得要命,好似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贺文茵颤着轻声,
“你说,若国公不曾出现过,会发生什么?”
坦白来讲,她并不觉着平阳候会放人,也不觉着镇北大将军家里会同意赵宣佑这般强抢人。故此,他大抵是娶不到她的——除非他有勇气抛下将军之子的身份带着她私奔。
那么,和谢澜近乎毫无交集的她就会如约嫁给兴庆伯。
……而嫁给兴庆伯后,她便会如计划中一般带着蒙汗药和刀,在新婚夜去杀他。
若是事不成,便不是死就是求死不得的下场。
只觉着耳边都是烈火燃烧墙灰与朽木的声音与焦烂气味,贺文茵近乎浑身发颤,可偏生脑内却转得极快:
此后。
她被囚在这里一年又一年,直至偷到能证实兴庆伯与平阳候及其同党意欲谋反的铁证。
直至辗转下江南,费尽心思遇见谢澜。
是什么人不惜那般废心思,也要把那些痕迹尽数抹掉?
忽而,她听到了船夫遥遥传来的吆喝声。
是京口的渡船。
“……哎呦,姑娘哎,这和咱们说好的哪能一样?你说这……一身的这,叫我这船还开不开?”
恍惚间,她看见个划船的老妇蹙眉对着她念叨许久,最终没好气地给她扔了干净衣裳来。
她看到一路上无数刺客无数,看到自己身上逐渐落下大大小小的伤,却也没法治,只能任着一道道疤逐渐把身体拖垮掉。
……看到,自己带着近乎要直不起来的身子,四处打听朝中消息,最终在一个夜里,蒙着面给谢府门前放了恭请国公叙话的帖子。
一时只觉着眼前浮现无数画面,恍惚间,贺文茵近乎觉着自己要昏倒过去了。
此后,忽而,一切忽地清明起来。
有一阵她再熟悉不过的香味拂过她鼻尖,连带着好似有什么微微颤抖着搀了她一把,便悄无声息消失在了一旁。
只剩下一片安静的影子。
望向那片漆黑,贺文茵一叹,又低低无奈笑笑。
……果真。
“……是国公做的……?可为什么?”
瞧她面色,雨眠蹙眉猜测着问,
而贺文茵只摆摆手。
“无事的。”
他无非是不想叫她回到这里,让她有机会确认那个梦的真假,或是一直觉着那是个梦——也有可能单纯便是,在替她撒气。
这么一想来,所谓现世报,大抵也是他的手笔罢。
可他如何知道那梦的?
还是说……
莫名其妙出现的,莫名其妙爱上她的谢澜其人,本就是从那个“梦”里回来的人?
忽而觉着一开始那个梦境里谢澜视线再度落到自己身上,回想起那道冰冷视线,又感受着落在身上的带着些委屈又难过的视线,贺文茵一时间恍然又有些,奇怪的好笑。
“……原是这样。”
如是笑着发愣一阵,直至月疏雨眠纷纷问她究竟怎么了,她方才垂眸轻笑,
“……罢了,一码归一码。”
随后,她面上阴霾忽地一扫而净,虽仍垂着眸子,神色却转变为了一种近乎要压抑不住的欢快,
“你们说……我此次回去,给他带些物件怎么样?带什么好?”
近乎是听闻“她”的一瞬,她远处身后墙边阴影好似竖起耳朵一般微微动了动。
雨眠月疏闻言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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