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散落在他的四周和床边,他像是在月色之下,被洁白花朵拥簇的花神。
诡异、美丽。
白清安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浑身上下都是战栗的。
就连月色铺落在他身上,也让他觉得寒冷无比。
归云阁比庭院中的深潭还阴冷些。
“死”这个念头,在他心中溅起涟漪。
可是在白清安将身边的伏杏剑横在身前,他又想起了楚江梨。
白清安眨了眨眼睛,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顺着脸颊落到了他掌心里,又干涸了,像深沟。
白清安想至少再见她一面才是,他实在是有些想楚江梨了。
他们在几日后的曳星台中是能见面的。
白清安想要从这个房间里出去,这里太阴森,也太冷了,可是他手脚都是软的,只能非常狼狈地在地上爬着一步一步,十指是血,周身疼痛,口中炽热。
……
那侍婢顺着声音走到了一处庭院外,可是那声音在这时戛然而止。
她心中还在嘭嘭直跳,好奇心驱使着她想要推开这扇门。
旁人曾与她说过,此处是少阁主的屋子。
可是她想不明白,这庭院从外面看起来便破旧不堪了,为何少阁主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吱呀——”
她推开了门,手中提着灯,小步小步往里面走。
可是里面太黑了,庭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种,不像是在归云阁中。
透着手上的灯和头顶的月,她能够依稀见着地上有一个白色的影子。
她开始后悔今天出来。
侍婢抖着手将灯递了过去,看见了一张面容模糊、鲜血淋漓的脸。
她被活生生吓死了。
***
白清安从梦中骤然醒来,他大口喘着气,形容狼狈,衣裳领口被扯开,露出一片苍白的肌肤,额角汗涔涔的。
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再也没有梦见过与归云阁有关的事了。
白清安知晓,这并非什么好兆头。
他在床榻上翻身,零零散散想起了那时的场景。
当初在曳星台,他一身伤痕,高台之上一身华服舞剑,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物件,会被人捆住手脚,摆在高台之上,却绝对不能算作是一个人。
白清安是少阁主,但是对于归云阁之中的任何人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没人会为他的离去、为他的伤痛落一滴眼泪。
人心是冷的,白清安早已习惯。
当初他毫无能力,就连身体都是瘦弱见骨的,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更没有人会听他的声音。
男子在归云阁之中的地位太低了,就算是他父亲那样的人也说不上话。
这个所谓的祭祀大典的“机会”对于他来说,也并不算得上是什么好的机会。
白清安从未想过要成为少阁主。
在那日的前夕,母亲为了防止他在大典之上出现差错,将他的嗓子毒哑了。
舞剑动作翩然,高台之上神色冷淡犹如神明的“少女”,身上的伤口撕裂开,血淋淋被掩盖在华丽的衣衫之下,那杏花瓣都随着他洁白的长袖翩翩起舞。
白清安当初在祭祀大典上,神色漠然的看着周围那些面带羡艳和惊讶的人。
伤口撕裂开,他的里衣血迹斑驳,外表看上去却还是华贵的。
那时他便已知晓,所有人都只能看见他华而不实的外表,却谁也不知晓他的身体和内心都溃烂了。
白清安又合上了双眼,只是稍稍回忆起那日钻心的痛,他就会觉得刺骨寒冷。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