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
在刘花一家人到县衙来报案时,就有衙役去把吴宝根的尸体一同接到县衙来,这种人命案子,必定是需要进行验尸的。
许行知和几个衙役一同前往临时收拾出来的停尸房,尸体摆放在房间边边上那张破旧的床上,阳光一点照进来,显得格外阴森,佟有把尸体上的白布掀开来,露出下面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所有人都不由得后退半步。
这已经不止只是恐怖二字可以来形容了,整个身子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大片大片的水泡夹杂着烧味,脸上更是被烧伤的重灾区,几乎半个五官全部被融化了下去。
可能是家里人帮忙擦拭过了,虽然烧伤严重,但身上并不显得脏,看得出来,愿意帮忙料理的,需要一颗非常强大的心脏。
佟有戴上手套,检查了一下尸体:“大人,死者身上烧伤的痕迹太强,周围的皮肤也几乎全部融化损毁,摸不出来身上有其他的伤痕。”
许行知无语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感觉到奇怪了,这么大一个县衙,竟然会没有典吏的存在,虽然在碎片信息化比较强的现代和未来,他也刷到过一些科普视频,一般尸体自然被烧死和死后被毁尸的区别,但这事又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记不得一点。
真正验尸肯定还得请专业的仵作来验,而不是他们这群半吊子啊。
“一般典吏这个位置,都是父终儿继,也是一门家传的学问,但县衙的前典吏是因意外,出远门的时候遭遇了泥石流,不幸身亡,他唯一的儿子目前才两岁。”
陈县丞耐心解释:“杨县令想要找人填上这个空缺,没想到好几个来的,全部都是肚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的水货,后面嫌烦了,南新县也没几件涉及命案的大案子,平时佟有凑合着也能顶上,这个位置就这么闲置下来了。”
许行知侧身问道:“这么大一个县城,真的找不到一个会验尸的人?”
“那倒也不是。”陈县丞回想道:“我知道南厢那边有一个经验老道的老仵作,当初得罪了林家,被挑断了手筋,就再也干不了这行了。”
“虽然没再碰过尸体,但活了那么大岁数,眼力应该是还在的。”
“我相信你的眼光。”许行知当机立断:“让人去请这位老先生过来。”
“要是那位老先生不愿意过来呢?”佟有小心翼翼道:“当初那位老先生不愿意同流合污,拒绝林家的巨额银子,坚持要在公堂上说出真相,还那个被糟蹋的女子的清白了。”
“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尽人意,老先生还被林家威胁着挑了手筋,从此再也没出过山。”
许行知听见这一桩陈年旧事,对那位老先生的好奇心更重了:“那我换身衣服,我亲自去见见这位先生。”
老先生姓木,住的地方不算远,却是实实在在的偏,到处和人打听,最后才在七拐八弯下,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木屋。
周围一大片空地,种满了撑天的竹林,木先生的小屋子是在竹林中开辟出来的,屋檐上的木板还一块长一块短,高处的竹叶上的水珠一点点滴落下来,个高眼尖的,都能瞧见木板边缘的大洞。
一群人走近,发现门是半开着,隔着缝隙可以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伏案在摆弄着什么东西,约莫是听见了动静,案桌上的人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抹刻薄的微笑:“我就说昨天那只猫怎么叫的那么凄厉,原来是预料到了有不速之客上门啊。”
被称作不速之客的许行知面不改色的凑上前去:“老先生,人命关天的大事,大家都知道您的能力,县衙那边案子一停我就来您这了,就指望着您去掌掌眼。”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知县?”木先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不屑冷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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