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拿着,肃静。”
傅棠梨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又吸气,再睁眼时,目光一派清亮,不气也不恼,脸上的笑容还多了几分狡黠,她把脑门上的符箓抓下来,在手里晃了晃:“道长,为了请您抄经祈福,我花了十两银子香火钱,您好歹对我耐心点儿。”
玄衍的笔尖顿住了,他霍然抬眼,目光如剑。
第7章 道长脱衣,打包,把人扔出……
“十两银子。”傅棠梨一脸无辜之色,重复了一遍。
玄衍面无表情,慢慢地放下了笔,他眼眸的颜色宛如琥珀,本来有点儿浅,但如今却变得极深,似夜色沉沉,危机四伏。
大抵这位玄衍道长自认身价不低,十两银子很不入他的法眼。
傅棠梨在心底“啧啧”了两声,慢悠悠地道:“若不然,道长您多用心些,我再加一二两也是使得的。”
玄衍目光注定傅棠梨,一字一顿地道,“青虚子那厮,居然诓我,你乃师伯引荐而来,情面不可却,原来却是为了十两银子,你也真敢,十两银子竟叫我抄写太上救苦经四十九遍,何人借你这包天之胆?”
这位道长不知修的是什么法门,虽然神情沉稳不动,但盛怒之下,威压如山岳,迫面而来。
好在傅棠梨前面历经了几次,如今已经很能扛得住了,她面不改色,声音冷静又温和:“唐突道长,诚我之过,道长息怒,我这就走。”
言罢,她款款起身,叉手为礼,而后退出,举止风雅,绰约若仙人,临到门边,却回眸一望,眼波盈盈,似春光秋月集于其中,明媚而清澈。
她走后,周遭骤然安静下来。
九和香的味道渐渐浓郁,莲花小炉中的烟气升起,如同纱絮,纠缠成团。
玄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平复了气息,看着面前抄到一半的经文,沉默良久,鬼使神差一般,又提起笔来。
笔尖尚未落到纸上,门口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道长……”
玄衍抬眼望去。
傅棠梨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站在门口,双手笼于袖中,门扉半掩半遮面,遮不住她眉眼弯弯:“主持师父已经允了我,太上救苦经,七七四十几遍,一遍都少不得,今日抄不完也无妨,慢慢抄,够抄好几日的,我往后日日都来,劳您费心了。”
玄衍笔锋一顿,如金戈突起,生生勾破了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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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起来的时候,傅棠梨捂着嘴,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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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螺紧张不已,抱怨道:“都怪胭脂那丫头不尽心,跟着娘子出去两次,都叫娘子跌到雪地里去了,看看,这可不是就受了寒气。”
胭脂讪讪的:“娘子今儿就在家里好好歇着,炭盆子烧得暖暖的,捂一捂,可别再出去吹风了。”
傅棠梨却不肯依:“玄衍道长的经文还未抄完呢,我今日要去云麓观中探视一番,无妨,看着他既生气、又不能发火的模样,真真叫人神清气爽,什么毛病都消了。”
黛螺一边给傅棠梨添衣,一边困惑地问道:“我却不懂,娘子打的什么主意,那等恶道人,合该离远些才是,怎么还往他面前去凑?”
傅棠梨随口“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此人不是问我有何图谋吗?我琢磨着,那便如他所言,使些手段出来,哄他入彀,叫他为我低头折腰,到时候,我要将当日的羞辱百般还他,叫他这浊物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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