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上钧抬起了眼,对着赵元嘉一笑:“今日晴好,忽生兴致,邀你饮酒,可恨阿奴无状,令我不得起身迎客,见笑了。”
他素来威严而冷肃,鲜少在人前露出太多的表情,此时笑了起来,依旧带着几分锐利的意味,如同锋刃逼人。
赵元嘉迅速收敛了心神,把目光移开,不着痕迹地道:“夫美人者,宜娇宜嗔,方有意趣,岂曰见笑,皇叔无需客气。”
侍从恭敬地引着赵元嘉入座,案上摆放一坛酒,有绿衣小婢上前斟酒。
酒入白玉盏,黑如纯漆,浓郁若凝膏,两色分明。
赵上钧一手揽着怀中的女郎,一手举杯,声音平和,不过和赵元嘉说着家常一般:“此龙膏酒,乃胡商自乌弋山离国携来,口味颇独特,且试试。”
他言罢,先一饮而尽。
赵元嘉见状,跟着饮下。
那酒极烈,辛辣之味直冲脑门,转瞬又化为一股清气,散入五脏六腑,再一咂舌,口中回味甘甜,真乃一波三折。
赵元嘉没提防,险些被呛着,咳了两声,放下酒盏,赞了一声:“好酒!”
他看了赵上钧一眼,拍案笑道:“皇叔素来修行清静之道,克俭自持,今日却美人在怀、美酒在手,实在难得,孤早就劝过皇叔,人生得意需尽欢,何必辜负韶华,皇叔终于想通了,当真该浮三大白。”
“言之有理。”赵上钧忽然低下头,温和地唤了一声,“梨花。”
他的声音很低,有点模糊,大抵只有她能听见。
傅棠梨一惊,身子颤了一下。
她和他几乎完全贴在一起,他是那么清冷的人,然而,他的身体是炙热的,熏得她脸上滚烫,雪都溶化了,白梅花的味道只留下一点点,而乌木的香气,苦涩悠长,沾染在她的发鬓间,将她包裹。
“既如此,你陪我喝一杯,可好?”他如是说道。
傅棠梨哪里敢,只能慌乱地继续摇头。
不可避免地又蹭了几下,像鸟雀的翅膀,拂过最坚硬的地方。
赵上钧发出一声轻叹,他用手指托住了傅棠梨的下颌,指腹摩挲着,好像笑了一下,声音微不可及:“怎么,不敢吗?就算醉了,你无非就是说些胡话骗我,有什么要紧的?”
手指触摸着肌肤,那种粗糙的感觉更加明显,男人的动作轻而缓慢,却带着强硬的力度,把她掌控在手中。
傅棠梨的脸上更烫了,不知是害羞的、还是恼火的,受过的委屈在此时此刻一下子全都翻了上来,她霎时气血上涌,不假思索,一低头,一张嘴,咬住了他的手。
特别用力地咬下去。他的手掌厚而结实,她卯足了劲,用牙齿狠狠地磨了两下,很快,她尝到了一股特别的滋味。
像是铁器从剑鞘中拔出,在春日的雨水里生了锈,潮湿而炙热。
赵上钧从鼻子里发出一点闷哼的声音,但听过去却带着一种愉悦的意味,他收回了手。
傅棠梨抬起眼睛,抿着嘴唇,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赵上钧和傅棠梨对视着,抬手,舔了一下伤口,他垂下眼眸,舌尖沾了一点血,微微地勾起了嘴角,像是笑的神情,他的气度高贵清雅,却如同危险的野兽。
傅棠梨一窒。
他却将眼睛转走了,一只手依旧牢牢地抱着傅棠梨,略一偏头,若无其事地对赵元嘉道:“你看,她居然咬我。”
赵元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该说什么,只有笑了一下,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如此顽劣的女郎,我也不想留她,把她送给你,可好?”赵上钧突然这么说道。
赵元嘉措手不及,他摸不透赵上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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