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到北庭来,眼下好似陷入了一团乱麻中,理不清楚,烦人得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沮丧,倘若时光倒回,再选一次,她大概还是要来的吧,性子太倔,竟连自己也拗不过。
她苦恼地趴在地铺上,用枕头把脸蒙住,发出长长的哀叹声。
经此一事,医药大棚那里傅棠梨是再也不敢去了,她终于老实起来,安安分分地窝在营帐里,寸步不迈。
她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仔细思量起来,又分辨不出眼下的局势到底如何,心里琢磨着,等霍青山回来,一定要问个究竟才好。
然而,她没有等到霍青山,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快到晌午的时候,戚虎突然从外面闯进来,才挑开门帘,看到傅棠梨,他又觉得失礼,急急忙忙退了出去,在门外,用兴奋的语气大声道:“二郎、二郎,世子来了,你快出来。”
傅棠梨本来百无聊赖,趴在那里昏昏欲睡的,乍听此话,也是吃惊:“世子?大表兄?他来了?他怎么来了?”
她立即出去,跟着戚虎一起迎出大营的辕门外。
日光照耀着河流和平原,天空高远,旷野的风吹着草,发出簌簌的声响。
远远地,大片尘土卷起,黑压压的骑兵飞驰而来,行列严谨,气势凶悍,看那装束与旗帜,正是渭州西宁伯府的人马,傅棠梨一眼就认出,当先那人,正是韩子琛。
此刻,韩子琛换上了一身铠甲,身骑白马,身形皎皎若苍松,玉面含威,英姿勃发,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好儿郎当如是。
他越众而出,策马奔到傅棠梨的前面,勒马停住,跳了下来,语气亲昵:“梨花,我来了。”
傅棠梨板起脸:“世子在说什么,我是韩二。”
韩子琛大笑了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好,二郎,你看过去挺像回事。”
他踏前两步,和傅棠梨靠得很近,眼中笑意愈深,声音放得轻了,好似耳语:“啧,就这几天工夫,怎么晒得这样黑?这若是从前,你不得哭鼻子。”
傅棠梨不为所动,心平气和地道:“无妨,我天生丽质,黑便黑了,依旧是美貌佳人,不劳世子担忧。”
韩子琛露出了玩味的神色,颔首道:“说得也是。”他抬眼看向稍远处,低声自语,“不知是否有人眼疾,认不得佳人在侧。”
那边,淮王赵上钧已经亲自迎了出来,一众将领跟随左右,他的身量高大笔挺,气势轩昂,龙骧虎步,挟烈烈威势,虽则传他重伤在身,但此时气势不减分毫,而他的目光恰恰望了过来,与韩子琛正相对。
或许是错觉,在这长戟如林
的营阵中,肃杀的气息倏然卷起,如同剑锋,指向这边。
傅棠梨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急急低着头,捂着脸,飞快地躲到渭州骑兵的中间去。
韩子琛笑着迎上淮王,拱手长揖:“渭州韩子琛,见过淮王殿下。”
赵上钧托住了韩子琛的手,不令其折腰,神色和缓:“世子毋多礼,渭州雪中送炭,容我先谢过。”
他的手掌如同铁箍一般,令韩子琛无法动弹分毫。韩子琛心中暗凛,面上笑意不变,语气恭敬:“不敢、不敢。”
众将各自见礼,而后,韩子琛随着赵上钧去主帅幄帐中议事。
傅棠梨回到自己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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