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韩子琛也啧啧称奇,绕着小桃花转了两圈:“好吧,若说这个,我确实比不上淮王,这等稀世好马,莫说见,我连听都未曾听过,难为他能为你弄来。”他拍了拍马背,“你带着它回长安,别说闺中小娘子,便是那些见过大世面的世家郎君,也一准要羡慕你。”
傅棠梨却摇了摇头,松开了小桃花,退后两步:“不,我不带它走。”
韩子琛挑了挑眉毛,讶然道:“怎么,这匹马不是淮王送你的吗?”
“是。”傅棠梨淡淡地道,“但是我不配,还给他吧。”
她说完这句话,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了,再也没有任何留恋。
——————————
韩子琛与傅棠梨从庭州启程,先回到渭州。
傅棠梨没有多做停留,隔了半日,便动身返回长安。除了黛螺和胭脂,傅家的那些奴仆只知道娘子前些日子病倒了,在屋中静养许久,如今好不容易痊愈,他们皆是庆幸,未曾置疑。
韩子琛命霍青山一路护送。
因傅方绪屡屡催促,傅棠梨也不好在明面上懈怠,回去的行程紧凑了许多,车马日夜不停。
然则,入了秋,雨水多了起来,扑簌簌地打湿了山川林野,官道也变得泥泞不堪,马蹄踏入其中,便跑不得快,恰似人心,黏黏糊糊不思归。
如此,至八月初,终于到了咸阳境内。
东宫派遣侍卫来接,领头的依旧是上回那个齐乘风,他见了傅棠梨,十分恭敬:“傅娘子可算回来了,吾等奉皇后旨意,欲往渭州迎回娘子,幸而娘子已归,免去吾等跋涉之苦。”
傅棠梨心中打了个突,面上却淡定:“我不过返乡探亲,并非要紧事,不知是何缘故,如此兴师动众来接我,这倒叫我惶恐了。”
齐乘风连称不敢,但提及缘由,又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傅棠梨疑窦愈浓。
霍青山随东宫侍卫一并陪着傅棠梨进了长安城。
接连下了几场雨,道边的杨柳都沾满了水,湿漉漉的,重楼叠着高阁,天街笼罩雨幕,至远处,朱瓦高陈,飞檐斜挑,便如同脂粉抹开,浓到极处便转淡了,京都烟华,自与北地不同。
傅棠梨回到府中,下了马车,才踏入大门,傅之贺便迎了上来,一脸喜气洋洋:“雀娘一路辛苦了,去了这么许久,实在叫父亲牵挂不已,这不是,天天盼着你回来。”
虽则傅之贺格外亲昵,但傅棠梨许久未闻“雀娘”一称,骤然又听人提及,只觉得刺耳,面色淡淡的,回了一礼:“有劳父亲惦记了。”
傅之贺还想再说两句,大管家傅全匆匆过来:“二娘子回来了,老太爷吩咐过了,叫您一到家就去见他,二娘子请随我来。”
傅棠梨不再理会父亲,按捺下心中的不安,随傅全去了书房。
书房中依旧点着龙脑香,烟气袅袅,案上松墨未干,书香气极浓烈,但因着秋雨连天,天光暗淡,傅方绪端坐上首,面容仿佛隐藏在阴影里,严肃而沉郁。
“我接连写了三封信,催你回京,缘何迟迟不
归?”甫一见面,傅方绪便沉声发话,颇有问责之意。
傅棠梨双手笼在袖中,身姿挺直,面容端庄,有条不紊地应道:“两年未回渭州,不惯当地水土,病了一阵子,回来的路上偏逢着雨天,道路难行,拖沓些须行程,如今,也未算晚,祖父缘何焦虑?”
傅方绪挥了挥手,傅全退了出去,体贴地带上门。
“你与太子的婚期提前了,改在今年孟春十二日,你若再不回,婚期都要耽误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