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个熟人,可惜傅棠梨记不得了,实在有些愧疚,眼下见一群将军围着赵上钧,满脸皆是肃穆之色,又不好多说话,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庄敬跪在案前,呈上一封信函:“陛下,适才接孙澄飞鸽传讯,已按陛下旨意,撤出范阳,退回潞州,但李颜多疑,带兵在潞州城下逡巡两日,并不攻城,反而抽身回转,依旧往长安去。”
赵上钧盘坐于地,翻开那信函,看了一眼,他姿态慵懒而随性,却因身形高硕大如山岳,依旧显得一种压迫性的威势来,看罢,他微微仰起头,叹了一声:“可惜了,张嵩的伏兵派不上用场,罢了,叫张嵩不用再守着,速速过来与我们汇合。”
“是。”
唐府医将银针在烛火上燎烧过,穿上桑皮线,走到赵上钧身后,示意傅棠梨过来:“我要给陛下缝合伤口,你按着陛下,别让他动。”
傅棠梨凑上前来,看着那银针,心惊胆战的:“就用这个?把皮
□□起来?那不得疼死?”
赵上钧一伸手,在傅棠梨的头顶上揉了两下,顺势把她带过来:“莫啰嗦。”
没奈何,傅棠梨只得镇定下来,依着唐府医的吩咐,两只手一起用劲,按住了赵上钧。
唐府医动手,将针刺入赵上钧的肩膀,如同缝补衣裳一般,牵引着桑皮线在伤口旁的皮肉中穿行,渐渐把伤口拉拢起来。
傅棠梨的心都跟着抖了起来,她咬着牙,努力抓住赵上钧的胳膊,她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每一次针穿进去的时候,都抽搐了一下,显然是在极力忍耐着,但他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冷静而威严,腾出一只手,在案上展开了一张山河舆图,用手指敲了两下。
“我们现在位于永通,在这,向东,往长安,约八百里,需绕经潼关及函谷关两处,眼下均有李颜叛军把守,若战局如洛州,敌不能阻我,则一月可达。”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舆图上移过去,又敲了一下,“向北,往河北道,则将在半道与李颜主力相遇。”
他抬眼看了看左右:“诸位,有何高见?”
庄敬斟酌了一下:“不若先回长安,此龙兴之地,可据而守之,陛下神武无双,李颜与王永敬之流,不过乌合之众,不足为患,当日先帝本不该弃长安而走,如今陛下即位,重回京都,实乃天下民心所向。”
王宪不乐意,大大咧咧地道:“庄将军护送陛下回长安去,我自请领兵十万,去河北道,与李颜干一场。”他越说越气,“干他的,老子堂堂怀化将军,居然从长安逃了出来,真是窝囊死了,老子不服!”
庄敬顺手给王宪的后脑勺来了一下狠的:“放肆,陛下面前,你是谁老子?”
王宪这才惊觉,急急躬身:“臣莽撞,臣失礼,求陛下恕罪。”
赵上钧并未在意,他反问王宪:“若命你战李颜,此去河北道,你说,沿途何处战场为宜?”
王宪和左右同袍互相对视了一下,面色渐渐凝重,不敢轻易回答。
庄敬斟酌着,道:“若调头往北,至平州燕山东段的祖山,两侧山地,中有深谷,与前之茂兰谷地相类,臣以为,可仿照茂兰之战,于此处伏击李贼。”
赵上钧勾了勾嘴角,哂然一笑:“洛州之战的消息传开,李颜已生戒心,祖山险要,谁人不知,李颜岂会轻易入彀,祖山虽捷径,却非必经之道,我若是李颜,定要绕开此处。”
唐府医将银针从肩胛处拉出,收尾,剪断。
赵上钧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自始自终脸色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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