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溅落,洒在赵上钧的脸上,他的眉目一片猩红,却咧开嘴,露出了雪白的牙:“而你,现在已经没用了。”他的刀指向李颜,刀尖犹在滴血,“所以,去死吧。”
……
元延八年,范阳节度使李颜反,旧天子出长安,崩于长陵坡,淮王赵上钧即位。
新帝率玄甲军与李颜决战于荥川。
先是时,西宁伯世子以身诱敌,敌追至荥川,已疲,玄甲军自高地而下,占尽先机。
而敌凶悍且狡诈,酣战至半,两侧骑兵包抄,兵力众于玄甲军,意图拢而歼之。
然帝骁悍,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玄甲军伏兵尽出,声势浩大,以雁行阵迎敌,碾轧敌军。
战火如荼,从午时至酉时,天色昏暗,雨水尽赤。帝斩李颜于马下,斫其头颅,悬于枪尖。敌已不支,见状了无战意,余者五六万,向西溃败而逃。
玄甲军紧追不放,半月后,至沂水,逢北庭大都护张嵩率兵接应,两下包抄,尽灭范阳残部。
由此,范阳军四十万灰飞烟灭,唯洛州刺史王永敬见势不妙,逃之夭夭,不知其踪。
是战,玄甲军亦损伤惨重,然中原平定,天下大安,帝神武之名益彰,此后数十年无兵祸,盛世自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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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说慢也慢、说快也快,转眼就到了立秋,所谓秋高气爽,风和日丽,长安的天空一碧如洗,望过去,和战乱之前并无差别。
皇城巍峨,依旧气象万千,朱檐翘角,碧瓦流光,九重宫阙层层复叠叠,鸱吻立于殿脊,昂首怒目,飞鸟不敢落于其顶。
风景旧曾谙,然则,物是人非了。傅棠梨把目光从远处的天空收了回来,心头多少有些感慨。
高宫正在前方引路,见傅棠梨有些走神,体贴地带了一句:“太子妃仔细台阶,紫宸殿到了。”
这话音刚落,却见宋太监领着赵元嘉和林婉卿从另一侧走来,这两人如今看过去皆是面色憔悴、一脸惶惶之态。
傅棠梨的脚步顿了一下。
赵元嘉一眼就瞧见了傅棠梨,面上浮出惊喜之色,疾步过来:“二娘、二娘,孤刚从武城县回来,可算又见到你了,也不知这段日子你过得如何,孤心中始终十分牵挂。”
他这么说着,伸出手去,就要去牵傅棠梨。
林婉卿的脸色又枯败了几分,毫无情绪地瞥了赵元嘉一眼,默默地把头扭开了,眼角落下一滴泪。
高宫正急急上前,挡在赵元嘉的面前,肃容道:“圣上已传唤多时,太子还不快进去。”
傅棠梨避开赵元嘉的目光,无声地退到他的身后去。
高宫正一提及赵上钧,赵元嘉的心就抖了一下,他不再敢出声,讪讪地,随着宋太监一道进入紫宸殿。
大殿两侧摆着巨大的紫金兽炉,麒麟仰首吐息,白色的薄烟如同山间散开的的云岚,迦南沉香的味道弥漫在金柱玉壁之间,清洌而悠长,当日林贵妃的头颅掉落在这里,血溅了满地,而今已经完全寻不到半点痕迹。
赵上钧高居明殿之上,眉目冷肃,他佩帝王通天冠,穿日月星辰十二章纹衮服,广袖垂于地,愈发显得身量伟岸、气度威严,令人不可逼视。
元延帝是个仁和温良的君王,又是赵元嘉的父亲,赵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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