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服气,“哼”了一声:“好看是好看,只是这么大座皇家园林,你一个女冠子,怎么就成主人了?我才不信呢,莫不是吹牛,连安王妃也被哄骗了去。”
这其中只有何六娘当日到过冯太后的长乐宫,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她心里快要怄死了,又不敢发作,只得用帕子掩了嘴,酸溜溜地道:“怀真师父运气好着呢,有贵人提携,你呀,少说两句。”
傅棠梨气定神闲,笑吟吟地道:“这园子呢,是我从前花了大价钱,做了一笔买卖,人家付我的利息,真金白银换的,可不是运气。”
先前的女郎更不信了:“胡说什么,这园子是皇族所有,谁敢胡乱买卖,你都已经出家,再不是太子妃了,莫逞这个风头,那是杀头的罪。”
有好心肠的赶紧出来息事宁人:“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怀真师父,你还未告诉我们,那些花儿怎么能开在这季节,莫非是道家神通?”
傅棠梨拍了拍手:“哦,这个呀,可不是道家神通,乃是金银之力,请一些经验老道的花匠来,砌花房,以琉璃为顶,不遮日光,将花木置于其中,烧炭木以取暖,十二时辰不断,温度如春季,伺候个把月,大约十株当中总会有一两株会开花,拼拼凑凑,搞了这么些花灯出来。”
她寥寥几句,说来简单,但这能工巧匠、这琉璃花房、这个把月不间断的炭火、以及这十取其一的名贵花木,这得是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听着就叫人牙都疼了,这帮女郎不仅发出惊叹之声。
“这、这可太奢侈了,怀真师父,你如今是出家人,要静心修持才是,怎么这般贪图享乐呢?”
旁边的侍从为女郎们奉上了饮品,只这一点不好,没有酒,只有玫瑰饮子、樱桃乳浆、葡萄清汁之类的,用冰块镇着,一色儿甜滋滋的。
傅棠梨啜了一口玫瑰饮,语气轻松,笑道:“所谓道法自然,该我有的,享用就是,有何不可?”
她这么说着,旁人更酸了:“你别嘴硬了,若说其他好处,那也就罢了,你度为女冠,无家无室,孤单单的一个人,有什么趣味可享用,强撑罢了。”
何六娘急得扑过去掩她的嘴:“别说了,作死吗?”
傅棠梨却神色不动,甚至温和地点了点头,道:“这个无妨,我手上有钱,如今呢,又没人拘束,这不是正好,就给自己找了一个情郎,他模样生得极好,很合我心意,又兼之温柔体贴,知冷知热,把我哄得高高兴兴的,这才是神仙日子,依我看,你们羡慕不来的。”
底下顿时炸开了锅,年轻的女郎们听着这个都脸红,又忍不住要议论,一大群,和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有的说,不错呢很有道理,有的说,这可不是瞎扯吗不害臊,还有人偷偷摸摸挨过来问,做女冠真的这么逍遥吗?
安王妃听得莞尔,笑而不语。
少顷,各色菜肴如流水一般端上,金齑玉脍,凤髓龙肝,驼峰鹅掌,说不尽的山珍海错。侍女在旁各奉小山炉,香雾袅绕,宛如仙境。
有乐师在台下拨动琴瑟,二八姬人临于水岸,吟唱清歌,其声飘于水面,渺渺似天籁。天上月如圆盘,照见琼楼玉宇,繁花似锦,一派祥宁。
宴半酣,有人踏歌而来,明月相伴,清辉拂身,愈发衬得他俊朗如崖上青松,英挺有山岳之势,兼之容貌俊美无俦,当真宛如天人。
安王妃上前,恭敬行礼:“陛下。”
众女郎大惊,齐齐起身,崇熙帝威势隆重,女郎皆不敢抬头直视,唯俯首而已:“参见陛下。”
只有傅棠梨懒懒地坐着不动。
赵上钧走到她面前,神态自然而亲昵,将她拉了起来,细心地将那件黑貂大氅给她披好,又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天还冷着,水边风大,别贪玩,花灯看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去看看另外一样有趣的玩意。”
傅棠梨微笑,对安王妃道:“宴未毕,我却不能奉陪,实在失礼。”
安王妃颔首:“老身替娘子招呼宾客,娘子只管去。”
这个称呼很微妙,安王妃只唤她“娘子”,却不叫“怀真师父”。
女郎们皆是世家出身,虽然年轻,但人情世故多少是懂得,言下这情形,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下尽皆惊骇,原来这傅二娘子手段这般了得,所谓“情郎”,赫然就是崇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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