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郑四娘子私底下亦不免劝阿母,不若换个地儿礼佛,何必非在法华寺?
秦氏倒是不急不躁:“这京中女寺不多,比法华寺更有名女寺也没有了。郑家从来都在法华寺礼佛,忽而挪了地方,你让旁人怎样想?落别人眼里,岂不是郑氏心虚?多少双眼睛盯着,想看着咱们家失态出丑,这时更要一如往常。”
郑四娘子垂泪:“可人家私底下不知晓议论得多难听。”
秦氏淡淡说道:“你也知晓是私底下议论,既未议论在你面前来,不正说明还有所避忌?如今满京城皆怜这薛氏孤女,可这怜爱并不值钱。满京城皆恶郑氏刻薄,可从前相熟亲眷也未曾断了来往,仍能约出一道礼佛行善。”
“你也不过是私下被人议论几句,可无人敢娶薛娘子这烫手山药。你若落落大方,虽府里一时名声有损,可谁都知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郑四娘子惭愧,轻轻应了声是。
阿母一番话,倒是让郑四娘子定了定神,不似之前那般惶惶不安了。
薛凝是朝廷彰显对忠臣厚恩的道具,彩衣粉饰,捧得高高的。哪怕是侯爵之尊,也绝不能苛待这位薛娘子,否则必遭训斥。
郑四娘子心定了,又想这次去法华寺,也不知是否能遇到薛凝。迁出侯府之后,还不知晓薛凝过得如何。
第27章 公主
秦氏似看出郑四娘子心思,又吩咐:“今日未必能撞见薛娘子,便算能撞见,你态度无非是不卑不亢,再添几分歉疚之情,也就是了。”
想到被削官流放的郑珉,郑四娘子欲言又止,心忖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难道不表示一二?
秦氏一阵见血:“你跟你二叔父难道情分很深?”
郑四娘子不好说什么,为之语塞。
虽未分家,各家有各家院子,再者男女有别,郑四娘子跟郑珉也无甚情分。但长于郑家,祖母自幼教导,说一家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莫不是错了?
秦氏则说道:“你是晚辈,又是女子,一年跟你二叔父说不上几句话,情分自是不多。要说情分最深,则属老太君,你父亲与二叔皆是她生下。如今二叔流放,骨肉分离,偏偏是你祖母悉心安排,替薛娘子迁居法华寺,处处周到,不敢怠慢。所为何事?还不是为了挽回郑家名声。”
“连你祖母如此识大体,你也将你那些上不得台面轻狂心思收一收。”
郑四娘子一阵心惊,亦再不敢有什斗气心思。
及到了法华寺,郑四娘子又听了一耳朵薛凝。
这薛娘子故事是常听常新,住进法华寺没两日,已不是备受欺凌苦情小白花。据说她入寺没多久,就被沈少卿叫走,说是让其验尸断狱,翻看尸首。
从前的薛凝身子骨弱,加之有些人刻意为之,故甚少应酬。
直至郑老夫人生辰,方才闹腾出大事。
大家对之不是很熟,所留印象不过是掐尖要强,性子咄咄逼人。
但京中上下对沈偃很熟悉,哪怕是最刻薄妇人,也不会说沈偃不好,这就是有口皆碑。
郑四娘子心里不是滋味,心忖无非是沈郎君心生怜意罢了。
她虽更喜欢裴无忌一些,但沈偃毕竟是优质资源。
再来就是薛凝亲手制了个护身符,在法华寺开光,说是能庇人平安。
这些个来法华寺礼佛的京中贵眷个个皆是人精,也能将这位薛娘子心思猜到几分,无非是为了扬名,再来就是这个薛娘子确实会一手验尸断狱之术。
可谁也不能预料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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