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灵君手指乱抓,却似皆落在虚空之处,无可着落。
她本应离开都城的,可又怎么舍得?
就像当初,她柔意恳求,盼林衍回心转意。
那时林衍已经跟灵昌公主好上了,可那又怎样?什么都有先来后到,当初是她与林郎先相识。
公主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性子也骄矜。阿衍秉性自负,也不是别人口中能伏低做小的人,她不信两人相处会和顺。
她更不信林衍舍得自己这个人。她这样的样貌身段,这样的痴情真心,林衍肯让给旁人?
更何况若不是舍不得,林衍怎会来这从不涉足的章台之地。
师灵君揣摩着林衍心里头顾忌之事,嗓音低低的:“我什么都不要,我谁也不说。”
她只求林衍怜惜自己。
可林衍却将她一把狠狠推开。
青年明玉般俊秀脸颊拂过几缕乱发,透出了几分厌憎之意。
他拿出帕子,将自己手指一根根的擦干净,淡淡说道:“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这样淡淡的,师灵君却想要发疯。
她那大父师昭曾说:“罢了,这林衍年纪轻轻,未曾想行事如此周全,虽借了咱们家里的势,却未留下承诺把柄,我看是留不住。这年纪轻轻的,心思倒是深得很啊!哼,这般行事凉薄,以后少不得吃亏受折腾。”
师昭替林衍疏通关系,令林衍得了选官资格,可林衍却并不愿跟师家结为姻亲。这林郎君待价而沽,也是太过于精打细算。
似林衍这等凉薄且自负聪明一个人,难道以为全天下聪明人只他一个?以后少不得被人教训,令他知晓分寸。
但现在,师家没必要自讨没趣,暂且这般算了。
可师灵君却不甘!算了吧?这些事怎么能这样便算了?
大父是个善于拢势的豪客,林衍不过是一桩投资失败的买卖,生意人讲究的是及时止损,不欲再多加纠缠。
可师灵君不能这么就算了!
她年纪轻,生得漂亮,更善歌舞,又是十二分的伶俐。师灵君在家掐尖要强,便是婚事也要挑个最好的。
她相中了林衍,又出了这样的事,因平素占强,家里姊妹都笑话她。
大父失望之余,也说了师灵君两句,说她素日里十分伶俐,也未见她笼络住跟林衍情分。
而林衍也并未倒霉,反似顺风顺水,那样的出身,竟让林衍搭上了公主!
于是她便做了女伎。
倡者善歌,伎者善舞,一开始的倡伎是以歌舞娱人,以此谋金。这其中虽有暗中皮肉交易,但终究是私底下的事,亦不是人人为之。
先帝在时,有宫妃出自倡门,因善歌貌美而获宠。
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林衍却很嫌弃。
她放低身段,软语恳求,却被林衍一把推开。
然后林衍掏出块手帕,擦拭刚刚被师灵君握过的那片手掌,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
林衍是个懂得让人绝望的人,懂得如何使得一个人自惭形秽。
他眼睛里满满是嫌弃,嫌弃里偏偏带着可惜,就是这样的可惜令人万劫不复。
他说:“为何将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惜!”
每逢师灵君想起林衍那个眼神,便觉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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