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意肃清风气,管束也严了许多。更不必说如今成立玄隐署。”
裴无忌对玄隐署也并非全然抵触。
薛凝想起一事,问:“那位郭崇郭郎君,可曾招认?”
郭崇为义妹娥娘报仇,杀死吕彦,还是薛凝破的案。
彼时郭崇重义气,明明被拆穿身后另有指使,却也不肯道出真情。
如今也关押有一段日子了。
裴无忌:“他自然什么都不肯说,似他那等人,动刑也不会松口,如今只将他拘着。”
薛凝也听出裴无忌并不介意用刑,只是打量着郭崇绝不会招,所以没有多此一举。
玄隐署虽刚刚成立,如今也已设了刑房。越止略提及过,还请了善于拷问老手。
独立于三司之外,玄隐署亦有办案审问之权。
薛凝心里颇不舒服,却知不单单是裴无忌如此,哪怕是廷尉府、京兆尹,问案时也可夺情用刑,算是常规流程。
只要用刑不要太过于酷烈,又或者弄出人命,都视若寻常。
裴无忌自然也不会觉得如何。
薛凝也压下了心口那点子不舒服。
她刻意提及郭崇,当然有点儿自己想法。
薛凝:“娥娘枉死,因娥娘乃是婢身,官府也不会如何理会,他亦只能私刑复仇。想来郭郎君也会心生怨怼,会觉得这世间本没什么公道。哪怕他知晓背后安排之人并非好人,也觉得自己不必在意。”
郭崇经历这些事,肯定愤世嫉俗,会觉得本没什么公道,裴无忌要彻查也不过是争权夺势的内斗。既是狗咬狗,郭崇自然觉得何不偏向有恩于自己的那一方。
薛凝:“可我想,他终究是个有感情的人。”
郭崇若非重情,也不会执意为娥娘报仇。他执意犯案,便是因为他感情充沛。
裴无忌:“你想劝劝他?”
薛凝摇头:“我劝有什么用?”
她说道:“不过有时候,亲自接触苦主感觉会不一样。就像有些大家族,父亲诸事繁忙,孩子又多,又是旁人照拂,彼此间并不亲近,情分也很淡漠。但若孩子是这个父亲亲自带大,情分自然不一样。”
“所谓见面三分情,你跟郭崇说那算计之人与蜀中官吏勾结,闹得人家家破人亡,这不过是几句话带的故事,听着也不怎样,亦很难共情。可是,若让他亲眼瞧见苦主,亲眼见着骨肉分离惨状,亲耳听着苦主倾述一夕之间处境便天地之别,却无能反抗,沦为和娥娘一样契握旁人手中婢仆。”
薛凝:“我不觉得郭郎君是这般寡情之人。”
她年纪小,却这样深谙人心,裴无忌特意扫了薛凝一眼。
大约因薛凝长于宁川侯府,见惯了后宅的勾心斗角,人心幽暗,所以懂得许多。
宁川侯府若只苛待薛凝也罢了,偏生人前待薛凝极好。有些苦吃了,旁人会惋惜感慨,义愤填膺几句。轮到薛凝身上,有些苦吃了却是说都说不出来。
薛凝心思深些也是难免。
裴无忌心情有些复杂,这薛娘子离开宁川侯府以后,说是想通透了也好,说是立人设也罢,总之倒未再虐婢。
薛凝却不知晓裴无忌心里这些弯弯绕绕。
她主要对郭崇观感不差,裴无忌似也对郭崇有几分欣赏,还抛出橄榄枝。
如果郭崇肯松口,说不定裴无忌还会开脱一二。
就是不知晓裴无忌怎么想。
她盯着裴无忌,裴无忌则说道:“有些意思,说得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不知不觉间,昌平坊已经到了。
薛凝看着自己翻过一次小漏斗,用了近五刻钟,也就是路上耗费了一个多小时样子。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