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已构陷了一半,将剩余一半做完仿佛也理所应当。
比起杀人,这些便容易许多了。
所以他扔下那枚玉佩做物证,又将布丝塞入师灵君指甲缝。
但人绝不是他所杀。
马青这样喊冤,但终究不过是他一面之词,不可尽信。
但无论如何,林衍确实受人栽赃。
事到如今,林衍是否亲临昌平坊也未可知,裴无忌令人先行将马青关押。
薛凝当然并不喜欢林衍,也笃定林衍奉承公主并非真心。但查案之时,薛凝并不会夹杂太多个人情绪。
她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后说道:“那位林郎君虽有心攀附,但不一定杀人。旁人瞧他不顺,处处针对,也是确实有之。他虽然可厌,也许师灵君的死跟他并五关系。”
她还想说,林衍纵然没杀师灵君,但并不代表没犯别的事。
世间之事不是非此即彼,不是说林衍这件
事清白了,别的事就一定干净。
但裴无忌蓦然冷声说道:“为什么便不一定是他?一个人若要除掉心尖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有时候只需轻轻吩咐一句。师灵君混迹倡门,见识浅薄,认识的林衍还是两年前,所以以为林衍杀人还要自己动手。两年光景,林衍怕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林郎君,手腕自是厉害许多。”
说是这么说,可这其中也许有裴无忌的私心。
这桩案子证明林衍清白,那灵昌公主会怎么想?如此一来,林衍在公主心里是再不能动摇的。裴无忌和沈偃连番游说,甚至险些撕破脸,方才换来灵昌公主几分怀疑。
可这样几分怀疑在林衍清白事实跟前,顿时变成巨大的道德愧疚。
公主会懊恼万分,会后悔自己为何会怀疑自己情郎,从此对林衍深信不疑,再不会信任何言语。
裴无忌又怎能把这么个案子结果端至灵昌公主跟前?
薛凝微微一默,将裴无忌心思猜估出几分。
然后她轻轻说道:“裴少君,我虽刚刚认识灵昌公主不久,但我并不觉得,她有你所想那么脆弱。她长于皇室,耳濡目染,应该懂得非黑即白。”
裴无忌冷笑:“你以为我是因为公主缘故,方才笃定林衍定是凶手?”
他矢口否认,说道:“我是因为直觉。”
薛凝不觉默然。
怎么说玄隐署也是新起大夏执法机构,裴无忌理直气壮说直觉?
薛凝就幻视无数冤案向她招手。
裴无忌深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仔细想想,这样的担切确实也有些。你不也说过,有些女娘心里十分介意,情意。”
他瞧着自己手指,薛凝不是还劝他说话要好听些,多谈谈情意?
裴无忌有些烦躁:“无非是想多听些好听的话。”
薛凝脑子一热,不及细想,吐槽的话已说出口:“裴少君说错了,我意思是不单单是女子,哪怕是男子,没几个人天生受虐喜爱听旁人批评自己。不必说得好似女娘就感情用事一般。”
裴无忌愕然望向她,薛凝本来苍白面颊泛起一抹晕红,黑沉沉的剪水瞳里也有几分恼意。
裴无忌本来心下就烦躁,此刻想要发火,也生生压下来。他跟这薛娘子也不知是不是八字不合,总是处不来。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静了静。
薛凝缓过劲儿来,主动开口:“裴署长,我想验验师娘子尸首,不知可否?”
裴无忌唇瓣轻轻抖了一下,冷着声气说了声好。
之前廷尉府查案,欲抬走师灵君尸首,被裴无忌硬留下来。最后商议了个折中之策,将师灵君尸首留在昌平坊,以冰储之,又令人看住。
裴无忌行事强势,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也不介意,行事霸道得很。旁人私底下也不知吐槽多少句,说他无非靠着一个好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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