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被根根敲碎,红肿发青,观之触目惊心。
薛凝看着有些刺眼,也有些违她三观,不免轻轻的
侧过头去。
但这等事情,放在此地竟十分正常。
哪怕不喜欢越止的裴无忌,也不会觉得越止用刑有什么问题。而且林衍只是皮肉受苦,并未损及性命,神智也很清晰。
当然应激反应肯定有些,见着越止现身,林衍身躯亦轻轻发抖,说不出一句话。
薛凝暗暗咬了一下下嘴唇,若今日审讯仍是用刑,她虽不喜林衍,大约也会避一避的。
越止轻轻叹了口气:“林郎君,你现在还有什么指望?莫非真以为你不肯招认,便还能脱身的机会?你也未免想得太多,更想得太好了。事已至此,你唯有细细招认,这件事方才能算完。”
“单单靠你和赵信,闹不出这样大摊子。不错,一开始是你的主意,又拉了赵信下水。可有人留意到你们这些闹腾,也插上一脚,想要分去这些利润。这个人,身份地位定然不低。”
“你不肯招认,是心存什么指望,以为别人在外面,为了自保也要护你一把。可如今这桩案子宫里亦开始关注,试问哪个权贵能越过当今天子?你救不了了,定然会死,不要再心存什么幻想。”
“又或者你受了什么威胁?譬如你你虽一死,但却可以保住家人。若你松口说了什么,家里上下便一个不留。权衡利弊,似乎还是你担下这些罪过好些,是不是?”
“可你那些家里人,别人杀得,我们就杀不得?”
裴无忌本在一旁听越止审林衍,也不怎么插口,只听到这儿,蓦然说道:“越署令,不可胡说八道。”
薛凝听到了这儿,难得赞同了裴无忌一下。
你们可是执法机构,可不是活土匪。
越止冉冉笑了一下,说了声是,又加以告罪,说属下言语无状云云。
林衍却是面若死灰,并无半点欣悦之色。
估计落林衍眼里,也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都将林衍给玩坏了。
越止面色愈发和气,也不谈用刑,而是和善得给林衍闲话家常。
“林郎君,你在家受宠,父母对你也是爱惜备至,对你寄以莫大期望。你想求官,林家也是倾尽财力,助你成事,将所有得期望都放在你的身上。”
“你虽几个兄弟姊妹,可他们皆争不过你。因为他们没你容貌出挑,没你谈吐秀雅,没有你的风度翩翩和一身贵气。你非嫡长,可因你出色,所以你是最受宠的,也是得到家里全部资源。父母眼前,其他孩子皆不如你。”
“这也难怪,十根手指头也有长短,因为优秀受人偏爱是人之常情。似你这样的人,自然觉得这一切乃是理所应当,本该如此。你那些同胞兄弟蠢愚不堪,才貌皆无,如何能跟你相比较?在你的青云之志,锦绣前程跟前,所有人都应该退让。”
“林郎君,我想似你这样的人,若有一点点真正的情分,也许就是对你父母了。因为你的父母满足了你全部要求,将你视为最为要紧之物,拿出家里所有的资源供你成才。”
说到此处,越止轻轻叹气一声:“我想,再凶恶之辈,也是会懂得孝顺父母。你有这份孝心,也真真难得。这玄隐署是陛下指掌,也不至于伤了这份孝义。既然是如此,成全你也是无妨。”
“你罪大恶极,自然是要死,这是谁也救不得。你父母亲眷乃至于林氏族人,倒是能饶一饶。可怜你双亲对你如此供养,寄以厚望,到最后却是颗粒无收,反倒令一家人蒙上羞辱。想来也是会惹人嘲讽,受人指指点点。”
“不过不要紧,这些到底还是会过去的。日子一久,无论是丧子之痛,还是因你而所蒙之羞,这些都会淡去。日子照样要过,虽损耗了些家资,大约也还能过活。你家中兄弟虽及不上你聪明,可大约比你老实。”
“于是父母终究会留意到那些平庸的孩子,接受这一切,好好生活下去。”
“你一死,能保住家中安宁,也算是值得的。我想任是如何用刑,你也是不会说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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