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婴这个昌平侯便想挑个死士顶罪。
宋顺就是这个死士。
所谓死士,不是塞些银钱收买。因为你给了银钱,旁人也能给,只要给得多,难免会反水。
宋家父子前程却是与昌平侯府紧紧绑一道。
老子死了,儿子得了补偿。宋睦最近发了财,还买了一匹大良名驹,得意得很。
宫里再查此案,宋顺就势认罪,说成自己为了夫人缘故,故而杀了陈薇,免得这小娘子搅得昌平侯府天翻地覆。
然后再哭诉一番,说念及老侯爷恩情,心中惴惴不安,故而认罪。
别人不大相信邓珠能买凶杀人,再陷害夫君。毕竟男人没了地位,女眷处境也难,膝下又有儿有女。
但若说成宋顺自发为邓珠出气,那便是另外一回事。邓珠虽不知,那罪还在邓珠身上。
这剧本儿便合理多了。
可惜人算却不如天算,宋顺生病好几年了,病是好不了,身子倒是苟延残喘吊着一口气。
真要用上宋顺时,宋顺却真没了。
打了个猝不及防。
这便是故事里的意外?
宋顺死了,宋睦年纪轻又爱炫耀显然靠不住,邓珠又情分薄心思重。
郦婴筹谋了好些日子,临到头来,却要急急再编一个故事脱身。
他只能盯上自己儿子,利用郦宽来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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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珠已是急了,急切说道:“一定是如此!一定是!”
薛凝则安抚一二,如今只是猜测,现在外头已经宵禁了,又落着雪。不如等到明日,再去宋家盘问,人家一时也不会走。
这时法觉寺中,郦婴也欲就寝。
不错,今日邓娘是来闹过,可他总不能因此便不就寝。
想着郦宽那孩子,郦婴也略有些不适,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然邓珠当着他面撕破这件事,郦婴心内是有那么一丝尴尬,他也不是全无感情。
郦宽不如他的意,那孩子软弱,念了书,却不爱习武。这女人堆里养大的,脂粉气也重,不够威武。
男孩子规规矩矩的有什么意思?要敢闯敢闹使奸,什么事都能争一争。
郦宽连个人都没杀过,岁数渐长,心思却浅,据说连薛凝那个小娘子都能将郦宽给顶回去。
这哪像郦家血脉?
他甚至有些怨怪,怪邓珠把孩子教坏了。邓珠日常拿规矩约束人,内宅妇人耍规矩,把儿子也养得规规矩矩的。
可外头的事跟内宅不一样,不是单单守规矩就能办。
可哪怕这儿子这般的不如意,郦婴也忍不住还念情,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一来郦宽孝顺,二来他对这个儿子也有过期待。
宽儿是他第一个儿子,既是第一个孩子,又是男丁,他也欢喜能传宗接代。
他也并不想。
可也只能这么办。
郦婴甚至有几分理直气壮,那孩子撑不住家业,更撑不住郦姓荣耀。这样软软弱弱的,传到孙子那一辈,恐怕郦姓就要沦为寒门了。而自己舍了郦宽,自还能有别的子嗣。这男人五六十,还能纳妾有子。
他这是为了大局着想。
这样想着时,郦婴心里渐渐平了。
说到底,他虽有些感慨,却并不会后悔。邓珠终究是妇人,也碍不了事。
刚来法觉寺时,郦婴瞪大眼睛,几日几夜不能入睡,头发一把把的掉。可到了如今,郦婴合上眼,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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