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难道真想与裴后交恶?说到底,如今阿姊人在宫中,与裴后面上仍是和气,只是不乐意皇后风头独占罢了。而这些,无非是陛下所允,默许玄隐署成立。裴无忌不管不顾,恐怕还真合了陛下心思,使陛下觉得裴无忌性子直。”
“又何必让陛下不痛快?”
“所谓壁虎断尾,哪怕郦婴与我琴瑟和谐,我也不能让他连累邓氏,更不必说他还这般待我。”
图穷见匕,邓珠是劝将郦婴舍了去。
淑妃果然说得心思动摇,心下微动。
这也是邓珠心下所盘算的,只要说动淑妃,由着淑妃说服邓氏族人,那便容易得多。
邓珠再加一把火:“咱们这位陛下外柔内刚,当初处置太子时,也不见如何犹豫。他答应重查此案,说不定,就是想看看京中勋贵态度,可有不服。”
淑妃蓦然生出了一层冷汗。
这大有可能。
诸侯勋贵迁离封地已久,徒有尊名,却无实权,更无军队。养在京中,就在这天子眼皮底下,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
已为鱼肉,宫中如何相待,就看这些功臣勋贵之后是否能安分守己。
离开皇宫,邓珠人在马车之上。
她捏着佛珠,心里浮起的却是算计心思。
她已无伤春悲秋,惦念旧日情怀的心思。郦婴教会她,既是你死我活,便不能容情。
她要郦婴为人所弃,成为弃子,再也不能翻身。自己和郦婴,只能活一个。
再来就是昌平侯府的老夫人张氏。
自从入府,邓珠与她婆媳关系不错,但毕竟未曾涉及一些深层次的利益就跟。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郦宽也是郦家血脉。
张氏总要在儿子和孙子里挑一个。
儿子有能耐,可孙子却很孝顺。郦婴这些年不在家,是郦宽这个孙子总陪在祖母跟前。郦婴觉得混在脂粉堆里没意思,但情分都是处出来的。
邓珠也不觉得张氏一定舍得宽儿。
她要一个个游说争取,断了郦婴臂助。
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郦婴还不喜欢呆在法觉寺,可那已经是对郦婴这个杀人犯优待了。
五年后再查此案,便是为了将郦婴给送进去!
许是因太过于用力缘故,手串断开,邓珠腕间佛珠也散落一地。
半月之后,郦婴案子差不多断下来。
法觉寺中,郦婴闭着眼睛,面颊一丝表情也无。
院墙深深,阳光难进,十分幽暗。
他想着从前随父外出征伐,十三岁就学会杀人了,他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欢喜。
那年灭那些前朝晋孽,破城之后,老昌平侯纵军抢掠,也不肯受降。
他跟郦婴解释:“这次平叛折损颇多,大伙儿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怨气,总要散了才好。若不发散,岂不是怨在咱们身上。这些晋孽抵抗多年,口里说要降,谁知晓真假?不过是些想要苟延残喘的手段。如此反反复复,让人厌恶得很。”
这股逆贼首领自封青王,说是有前晋皇室血脉,不知真假,倒也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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