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样声势,裴无忌起来得也快。
自己已经被视为裴家战队的人了。
裴无忌对她也是越来越和气。
薛凝心里却叹了口气。
裴无忌:“你虽是个女娘,行事倒是不知晓怕,什么勋贵侯爵,不必在意。亦不必担心因郦婴之事有人会对你如何。裴氏颜面也还值几分,更何况我还是玄隐署署长。”
薛凝道了谢。
她估摸着裴无忌今日是专门来跟自己说这些话,示意自己安心。
裴后有意重用,还许以前程,薛凝当然不是弃子,还会受到裴氏庇护。
陛下宠爱皇后,大约就是因皇后看似跋扈,其实许多事都办在明德帝心里去。办了郦婴又如何?郦婴死了又如何?既然犯了事,宫中如何处置也不容置喙。实则郦婴如此,连个说情的人也没有,所谓旧日勋贵也不过如此。
那么揭破郦婴,顺利说服邓珠帮衬分化的薛凝自然有大功劳。
裴家自然会有厚赏,还许以必会护之承诺。
薛凝也不能说自己不需要。
只不过如此一来,显得自己身上已打上裴氏烙印,她老大不自在。
有得必有失,她断案子只想查出真相,很怕自己成为别人趁手工具。
当然裴家如今也没这个意思,薛凝却不免有些担心。
暖阁融融温暖,薛凝能嗅到龙涎香香气,忽而觉得裴无忌仿佛有些陌生。
外头天寒地冻,裴无忌俊美的脸颊被火烤得微微发红,倒流淌俊美春色。
世家奢靡气息扑面而来,加上裴无忌腰间香囊里龙涎香,便宛如花开到了荼蘼,香艳到了极致,反倒有些糜烂之气。
薛凝倒怀念起裴无忌穿着玄隐署官服,冷肃清寒,锋锐得好似一把剑的模样。
她没将自己不快露出来,裴无忌自然也没看出来。裴无忌说这些,当然是想薛凝高兴些。
毕竟,薛凝胆子不算大。
当初以为灵昌公主是幕后,薛凝可是吓坏了。
可如今薛凝有裴氏庇之,什么也不必怕。
一旁自有人服侍,给两人斟了酒。
这酒肆卖的酒也不是什么烈酒,基本是清甜米酒或者果酒,酒水浓度并不是很高,跟醪糟差不多。
薛凝也爱喝。
不过是跟裴无忌一道,薛凝也就意思意思,只喝一点点。
她举起酒,裴无忌做出要碰杯架势,薛凝也凑过去,轻轻碰了一下。
然后薛凝喝了一小口。
跟薛凝预估一样,是浓度很低的米酒。
裴无忌倒是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裴无忌心底微微有些异样。
他倒是忽而念及越止说过的话,说薛凝私底下骗小丫头,说自己是借尸还魂。
本来裴无忌觉得是越止糊弄自己小把戏,可不知为何,他渐渐有些相信这样荒唐的把戏。
他素来是不信鬼神的。
可如今裴无忌鬼使神差,说道:“薛娘子,越止说过,你跟身边婢子坦诚过,说你本不是薛凝,可是却取而代之。”
薛凝本来小口抿第二口酒,闻言险些呛着了。
她立马否认:“越郎君素来喜爱捉弄人,那些话也不必信。”
一想到越止,薛凝心里也发怵,越止看着笑吟吟的,倒是很会窥探旁人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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