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一道,你也下了真功夫。”
“但你知晓我想要怎样的妻子?以后我去边郡谋前程,你必然会跟我一道去,要替我出谋划策,甚至学你阿姊一道上阵杀敌。你口口声声,绝不愿意拘泥于闺阁之中。可我家里怎么办?”
“沈家规矩多,旁支又杂,家里事也不少,要的是能主持中馈的宗妇。要这主母在家替我打理家事,孝顺父母,生儿育女,而不是跟我上战场并肩杀敌。不错,这自然显得你矮了我一头,你心里自是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误了你。”
那些话越说越像真心话,刘婠听了也是轻轻发抖。
不似一时之气,却像是沈舟心里琢磨了许久的真心话。
刘婠貌美,追逐者众,又很聪明。这样女娘带出去也颇有颜面,沈舟本也是心满意足。
可说到成亲,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云氏觉得刘婠成婚后会改了性子,其实沈舟想法也差不多。
一个人长于什么样的环境,也期待什么样婚后模式。
刘婠的母亲陈氏从前随丈夫一道戍边,夫妻二人同吃同住,感情不错。
但沈家却不是这个样子,云氏独自守在京城,替丈夫孝顺婆母,打理家事,照顾子女。
沈舟也希望自己妻子是这样子。
再者他对刘婠相处也觉得腻味了。
“况且你与我相处,你是什么都懂,谈吐也很有见识。可我宁愿自己妻子笨一些,会在我回家后嘘寒问暖,伺候我用膳梳洗,与我谈论家常。”
“阿婠,你盼自己十全十美,这样样皆好,却不似活人。”
“我宁可要窦昭君,她虽不如你,却温顺踏实。你既然那样志向,不如找个好拿捏男子,何苦寻我?那样岂不是负了你?”
“女子青春韶华值钱,我也不愿误了你。”
刘婠不是成日里说,一个女娘不必被四墙困住?她倒真有个阿姊刘陵,在边郡做女校尉,还颇有名气。
沈舟始乱终弃,却一副不愿意误了刘婠的样子。
赵少康还是第一次听到刘婠说及这些。
他怔怔,忽而一笑:“沈家大郎倒是有见地,可扯什么狗屁,这说得头头是道,却不知刘娘子这般殊色美貌举世难求。人生在世,不就是求美人跟权势?放着你这等绝色美人儿不要,简之是痴蠢。”
赵少康笑时有几分痞意。
像他这样的赌徒,其实很会演,也很会哄人。
他有时会刻意把话说得粗鄙,却反倒有种刻意营造的真诚之感。
仿佛是直言直语,又语出真心。
不过刘婠不是那种会被哄住的小姑娘。
赵少康调笑:“有句话,沈舟倒是说得没有错。”
“阿婠合该寻个好拿捏的。”
“就似我这般,是事事依从你的吩咐,哪敢有二心?”
“便是你让我杀人,我也是从了。”
他扯出这句话,原想看着刘婠失态。
淳于安落网,且被活捉,还招认未杀沈舟。
他不信刘婠不急。
刘婠这半年赎了赵少康许多次,他知自己把刘婠闹得十分狼狈,家里也已对刘婠颇有微词。本来大家怜她失了心上人,故颇为纵容,如今那些怜意也耗磨得差不多。
赵少康有时也生出一丝惭愧,但更多时候是不忿。
刘婠每次来赎他,都是一淡淡的模样。
京里所有人都说赵少康配不上,赵少康心生不忿!
刘婠却柔声说道:“不是那次。”
她最初因沈舟那些话很生气,可后来又觉得沈舟说得有些道理。
那些矛盾不是不扯出来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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