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准备将方才揣测都说出来,让薛凝知晓自己并无错处。薛凝不来便不来,他早想过自己不能跟薛凝长久相处,只不过这一日总算到了。但哪怕以后薛凝不加来往,是非曲直总归要说清楚。
越止心里这么想,嘴里也准备这样说。
可话至唇边,他又好似被住嗓子。
似越止这样的性子,也不能有什么亲密之人。
这几个月来,薛凝总来寻她。
少女这样盈盈而来,将满院子的鸽子惊得咕咕乱叫。
越止不觉盯着薛凝俏丽容貌,将已至舌尖的话咽下了咽。
他想其实自己还是有点儿稀罕的。
他要是在薛凝跟前侃侃而谈,说自己将薛凝心思猜得如何之准,那可真是一拍两散,以后见面说句话也尴尬。
情商这种东西越止不是没有,只是素日里装做不懂,加之性子懒散,亦绝不肯将就旁人。。
薛凝饮过茶,起了身,便要告辞。
可春时天气易变,她方将起身,本来出了阳光的天气忽落了雨水,纷纷下起来。
阳光还透亮着,却抵不住雨下得急,密密打得啪啪作声。
这样留客,越止也觉得有点子好笑,口里说道:“虽有伞,这样大雨,免不得还会淋着。你身子骨一向弱,无妨多留会儿,等雨水小些再走。”
薛凝不免有点儿迟疑。
只不过此刻若再执意,未免太显刻意。
她只得暂且留下。
越止:“雨一时也不会停,不若烤两个橘子,烧几颗栗子吃。上次是我,这次轮着你了。”
他容色委实自然,自然得令薛凝不好推拒。
围炉煮茶确实风雅,只不过若薛凝是动手那个,便需劳神费心得紧。
越止给薛凝找了事情做,捡了两片嫩绿叶子盖着眼,懒洋洋松在椅子上。
去年储的栗子已脱水发硬,需剪开壳,烤熟了才香软。
薛凝已认真脸将栗子壳开了十字刀。
她想起自己曾对越止心里生出来的猜测,正经人总不能因魏楼那么一句话便闹性子。于是她也暗暗猜,也许越止不过是个寻个由头发作。
也许因为越止瞧不顺常氏教唆,于是想要给些教训。
这本来只是猜测,可渐渐的,又好似觉得也许真是如此。
直到阴陵侯府这桩案子。
然后她方才如梦初醒,隐隐觉得也许有什么事是自己闹错了,有些以为并不是她所以为的以为。
橘子和板栗已烤出了一点儿香气。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所吸引,有时也并不是因美好三观以及优良的品格。
想着沈偃和刘婠痴缠,薛凝也觉得没意思,有意及时止损。
雨似也下得更大。
至阴陵侯事后,接连几日,京里也狠狠下了几场雨。
待雨水真下透了,方才当真停歇。
沈偃之前说是搬出府去住,落个清净,而今也到了时候。
他居所已挑好,离廷尉府近,上下班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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