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薛凝点出了事实,一个根据裴玄应所作所为断出来的事实。
裴玄应却忽而厉声:“我与他从无丝毫情分。”
薛凝也并没有跟裴玄应争,而是转移话题,问及关键:“那时,你发现那枚一样的玉佩,你将现场发现那枚物证如何处置?你,总不能拿去还给裴少君?我瞧着也不大像。”
裴玄应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将案发现场发现那枚玉佩扔去北地郡的丹水河中。”
然后他又极激动说道:“我不是放过凶手,可这不过是极拙劣栽赃嫁祸之策。兰儿的死有许多可能性,可裴家却站得太高,这使得裴家公子总是被捕风捉影。似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我倒成了旁人心里凶手。”
“这桩案子,有很多种可能,比如说长孙昭,你不也这样说了。薛娘子,你也有很多怀疑之人,连我也是被人疑着的。”
薛凝也不否认,说道:“那倒也是。”
她也不能笃定凶手是谁,但若凶手是长孙昭,裴玄应会十分欢喜,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薛凝未争辩,可裴玄应面色也未好到哪里去。
裴玄应不知晓薛凝为何还能这么定,莫非因为薛凝对大兄并无半点喜欢的缘故?
可裴玄应一颗心却在跳,咚咚咚的跳不住。
薛凝细声说道:“这样一模一样的玉佩本有两枚,那后来,二公子的另一枚枚玉佩却不见了?”
那时裴玄应心绪不宁,整日恍惚,因为焦虑缘故也爱上的杯中物。
裴玄应喃喃说道:“是,后来过些日子,我的玉佩便不见了。我以为——”
他以为什么,话说到一半,嗓子却好似被堵住,话也说不上来了。
他口口声声说那栽赃的计策十分拙劣,裴无忌的玉佩遗落现场不合常理。
片刻之前,裴玄应是这样言之凿凿的。
可如今裴玄应勒住了马,呼吸急促,面色赤红。
他已特意挑了个僻静处,却未言语。
薛凝打了个手势示意,让卫淮等人留在巷口。
裴玄应嗓音低沉且沙哑:“是他,对不对?就是他!他的那枚玉佩果然早便遗失了,又或者以为那桩物证落在我手里。所以他令人窃了我的玉佩,充作他的,如此便能掩他凶手之实。”
“是他,一定是他!”
“是他,果然是他!”
“是裴无忌杀了阿兰,他果然便是凶手!他变态,他掌控欲强,什么都是要按他心思来!”
裴玄应泪水夺眶而出,面色亦隐隐有几分崩溃之色。
他这个样子,倒把薛凝搞得有些无措。
薛凝有些心虚,小心翼翼说道:“二公子,我方才不过试一试,有些话不必当真。”
说是试一试,薛凝也添了些谎话在里头,有意诈一诈。
薛凝当然避重就轻。
裴玄应抬起头,面色恍惚,有几分没反应过来。
薛凝:“你觉得你大兄杀了人,将玉佩遗落在案发现场,而你将这件案发现场的证物掷于河水之中。之后裴少君之后又为掩饰自己失了玉佩,便窃走你的玉佩加以掩饰?”
裴玄应就是这个意思,略犹豫,点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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