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惧什么?
为何她竟不寒而栗?她不好深思的,又是怎样一回事?
是因为她将裴玄应搅进这件事?
本来裴玄应虽浑浑噩噩,但人没事。她游说裴玄应动起来,让裴玄应跟自己一块儿办案子。
她鼓励裴玄应鼓起劲,有勇气些,最后一次见裴玄应时,她还劝裴玄应好好面对兄弟之间问题。
但越止却说裴无忌不能容物。
不但越止那样说,裴玄应也有类似话语。
薛凝手掌放在膝头,手指慢慢收紧,将衣角那朵菊绣揉得皱巴巴。
她不觉抿紧了唇瓣。
她想,裴无忌对这个弟弟用了些心思的。
若不然,裴无忌也不会去理会那些乱七糟八的家事,帮衬着理睬一些内宅之事。
也费了好些用心。
他一直想做一个好兄长,也盼望自己的弟弟能依赖他,崇拜他。
可若未能如愿呢?若是打碎了属于裴无忌的拯救别人好梦呢?
就这一年间,薛凝就看着裴无忌拯救别人,他倒是很忙,拯救灵昌公主,又拯救裴无忌。
这期间固然发生了些不如意,但到底是拯救成功了,终究如了裴无忌的意,裴无忌也很满意。
可倘若拯救不成功呢?
薛凝忽而便想起裴玄应给自己讲过的那个故事,那个南罗女奴。
裴无忌好时是真的好,那样真诚,既不畏皇权,又那样子有英雄情怀。更可贵是,裴无忌也并不图美色,不图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他虽拯救了个漂亮的女娘,却并不是冲着将这女孩子纳为己用来的。
所以哪怕裴家苦恼,裴后还将裴无忌罚了罚,裴无忌做这件事也没有错。
可那个南罗女奴却并没有满足裴无忌的期待。
她让裴无忌失望了,后来便忽而死了,于是她也不会让裴无忌继续失望下去。
裴玄应不知怎的,倒将这个故事记得很深。
薛凝又咬了咬自己脸颊内侧肉,也看清楚了自己心思里的恐惧。
她劝裴玄应在大兄面前将话说开,有什么猜疑也无妨说出来,没必要避而不谈。
也许裴玄应真的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呢?
也许裴玄应因为这样便遇害?
因为裴无忌很努力维持亲情,维护者亲人之间关系,可裴玄应质问却毁了这兄友弟恭,乃至于令裴无忌彻底失望。
于是裴无忌又不愿意再继续失望下去?
薛凝发闷,只觉得好似喘不过气来。她暗暗跟自己说,许是自己想多了罢了。
越止的话十成里本就只能信两成,而裴玄应又生了病。
这些惊心动魄的揣测也不一定便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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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时,薛凝亦轻轻撩开车帘。
晨曦微微,街道上还未有行人。北地郡也设了宵禁,因时有零星战事,故倒比京城还要管得严些。
清风微凉,北地郡的清晨尚有几分凉意。
薛凝吹了点儿风,也觉得自己精神些了。
玄隐卫士到了北地郡,自也不必受宵禁。沿途,传讯的玄隐卫士李策也匆匆将案情讲了讲。
北地郡的互市令是二十多年前所设。
大夏与北蛮关系安和时,也会打开边贸,互市做些生意。
一旦边情紧张,不再开通互市,这互市司也不是说就闲下来,会抓些走私贩子,又或者协助抓间谍。
当初裴玄应调来北地郡,就做了互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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