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越止,他温文尔雅,此刻跟反贼也是言语亲切,薛凝也说不上十分惊讶。
青年容貌俊秀,一双眸子却黑沉沉,笑起来时若玉光流转,却瞧不出深浅。
长孙安是个武将,性子急,越止亦快人快语,挑重点信息说:“裴少君情窦初开,从前身边没什么女人,却垂青薛娘子,爱她得很。他性子硬,郡守不是要跟他好好聊一聊,何不手里再添样筹码。”
长孙安甚为狐疑,也不能信:“裴少君那样性情,当真垂青于她?”
越止叹息:“裴无忌性子古怪,难怪郡守这般怀疑,你又不是没给他送过女人,量身定做精心训练过的也有。薛娘子呢,虽然有几分姿色,但也不是顶尖儿的绝色佳人,长得还没裴无忌好看呢。但容貌也不是最要紧,裴家人模样好,裴无忌其实也不很在意容貌。最要紧是性子好,连我也很喜欢呢。”
薛凝这样听着,想要将越止狠狠咬一口。
越止也不知显了什么神通,长孙安倒是对他颇为客气:“越郎君这样说,那便留下她。”
越止走至薛凝跟前,眼里透出几分怜意,柔声道:“薛娘子,何至于此。”
他掏出一片洁净的手帕,抬起薛凝手掌,替薛凝擦去手背上血污。接着越止弯下身,替薛凝擦去鞋头一点儿污秽。
虽未沾染半点肌肤,却极显暧昧。
长孙安这个事业逼从未流连过儿女情长,也瞧得十分扎眼,男子自不必对女子这般低声下气。他转念一想,倘若这薛娘子性烈,不肯配合,倒也不好。既然裴无忌喜欢,自然留着才好。越止这样哄一哄,也免得这个薛娘子闹。
长孙安便说道:“越郎君若是真喜欢,待咱们大事了结,我将这薛娘子赏给你如何?”
越止已站起身,微微一笑:“郡守待我真是极好,不过这样的事,自然要女娘自己喜欢才好。若加勉强,也没什么意思。”
他伸出手,牵住薛凝的手,一旁已有人牵来马,他扶着薛凝上去,跟薛凝共乘一骑。
薛凝没办法,只好暂时顺着,但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越止:“薛娘子怎么了,为何这样不高兴?”
他想了想,认真脸:“因为方才我说你不够漂亮?你定要听得仔细些,我只是说你不够,不是说你不漂亮。一个人内在性情比外在样貌重要得多,我虽没裴少君生得好看,可总归比他性情好,是不是?”
越止搁这儿絮絮叨叨。
薛凝本来打定主意不说话,越止这么说,她也憋不住:“我是说,如今天下难得太平,只是边郡有些小战事,难得日子安宁,也当珍惜一番。”
越止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他说道:“阿凝,我没想过你会说这样无趣的话。”
这样光伟正,很官方。
薛凝可不觉得这样的话很无趣,她现在是砧板上肉,故干脆也不说什么了。
她不说话,越止这个话痨却继续说:“如今朝廷选官是察举制,想要做官,也是各显神通。这既要养名声,又要走关系,来来去去,不知晓要费多少心。可哪怕费劲心思,真正做官的还不都是些世族子弟。又有几个寒门子弟?哪怕做了官,升得也有限。”
“但你要来到边郡藩镇,在长孙郡守麾下,你便会发觉他幕僚与下属里有许多寒门子弟。所以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道,本也难说得紧。”
越止侃侃而谈,薛凝听得也有些狐疑。越止素来懒散,讨论什么阶级、正义,关怀世界法则是否公正什么的,这样子苦大仇深,这些言语颇不似他为人。
但长孙安显然颇喜爱听这些话,越止这些话很得长孙安的心。
薛凝想了想:“可惜后来裴无忌来到了北地郡,官虽不大,却十分张扬,而且也笼络了许多人心。”
人性如此,说是厌恶阶级有别,平时里怕没少唾骂这些出身世家的贵族子弟尸位素餐。可裴无忌这样的世家公子若肯给一丝丝机会,使得这些寒门子有机会攀上裴家这棵大树,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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