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
“你来我麾下已有半月,可有话想对我说?”陈昭的声音骤然打破了室中安静。
貂蝉轻轻抬眸,唇角微扬,笑意如春风拂面,温柔得恰到好处:“能得昭侯重用,貂蝉实三生有幸。”
她说惯了虚伪的奉承之言,这一句话,却罕见掺杂了几分真心。
“只有此言?”陈昭放下手中竹简,抬起头直视貂蝉。
貂蝉镇定道:“昭侯之音律,亦是别具一格,不似人间之曲。”
这句话就每个字都是虚伪的奉承之言了。
以往听到她的奉承,陈昭总会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今日却端坐在案后,神色平淡。
貂蝉心中苦涩一笑,看来她的不妙预感甚准。
”周室衰微,齐国权臣田常篡权,欲攻鲁国,孔子派弟子子贡游说各国,借吴、越、晋之力搅乱齐国,保护鲁国。”陈昭忽然聊起了一段史事。
陈昭感慨:“借三国之力对抗齐国,保护弱小的鲁国,此计该叫借力打力,还是该叫”
陈昭从案后起身,垂目凝视低头站在身前数步的貂蝉,声音冰冷:“借刀杀人。”
貂蝉身躯一颤,缓缓屈膝,跪在了陈昭身前,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话至此处,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昭侯早已洞悉了她和王司徒的谋划。事情已经败露,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甚至昭侯还给了她坦白的机会,是她选择了死不承认。
“我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陈昭站在貂蝉身前,貂蝉能一字不漏地听清从头顶传来的声音。
“朝廷那些一事无成的东西,认为我是第二个董贼。”陈昭的声音满是轻蔑,“汝在我麾下半月,亦认为我是第二个董贼?”
貂蝉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知道陈昭在做什么,陈昭把董卓从百姓手中抢走的救命粮还给百姓。王司徒和朝中那些公卿,却只看到了陈昭不愿意把这些粮草上交国库,只看到了陈昭对官吏威胁呵斥。
王司徒只能听到同僚的唉声叹气,却听不到洛阳百姓的痛哭。亦或者不是他不能,只是他不愿。
“汝亦清楚我性子护短。”陈昭缓缓握住身侧悬挂的长剑剑柄,语气带着一丝埋怨。
“汝若效忠于我,我难道还没本事从王允手中护下你?”
长剑出鞘,冰冷的剑刃贴在貂蝉脖侧,貂蝉坦然一笑,眼角沁出两点晶莹的泪珠。
“计既不成,使君要杀貂蝉,理所应当。”貂蝉睫毛轻颤,咬紧牙关,缓缓闭上了眼睛,引颈待戮。
锋利的剑刃只是轻轻一动,洁白的脖颈上边浮现一条细小血口,鲜红的细小血珠沁出,在剑刃上汇聚成一滴绿豆大的血珠。
血腥气直扑鼻腔,貂蝉死死咬住下唇,压住将要脱口而出的尖叫。
“明知是错,汝亦不回头?”陈昭停住了手中长剑,看着貂蝉那张怎么看都合乎她心意的脸,眉头微颦。
“是。”貂蝉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她睁开眼,眼神平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和持剑而立的陈昭。
“专诸刺吴王僚,非僚之罪,乃为公子光夺王位;张仪间六国,非六国之过,其受秦王所托而已。”
“貂蝉无司徒,无有今日。为报王司徒之恩,当舍命相偿。”貂蝉坦然看着脖颈处横亘的长剑,痛快道。
她知道王允养她,不过将她当做拉拢旁人的舞姬,可若非王允买她回府,在这乱世之中,她根本活不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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